熟人作案(85)

2025-12-21 评论

  他俩自从那次后,还没做过,赵叙白怕间隔短祝宇受不了,祝宇担心大夫在外面上班,回来辛苦,即使睡一起,也都克制着,这会儿眼神对上了,都没移开目光。

  看了会儿,又都笑了。

  祝宇眨了眨眼:“我去洗个澡。”

  赵叙白呼吸沉沉:“一块吧。”

  那就不只是洗澡的事了。

  到了最后,祝宇两只手死死地按在瓷砖上,手指徒劳地抓挠,抓不住,又被赵叙白拽得往后倒,被掰着下巴,扭头和人亲吻,亲了还不算,赵叙白咬他的嘴唇:“这些天,你去公园干什么了?”

  祝宇有些神智不清:“看人……”

  “看什么人?”

  “小孩,老人都看……还有谈恋爱的,结婚的,跑步的。”

  赵叙白把他往上托了下:“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祝宇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快要站不住,“能慢慢变老……挺好的。”

  冬天的公园里,连绵的草坪褪去青翠,染上一片枯黄,却默默孕育着来年的生机,松柏依旧苍翠挺拔,也有不知名的花在悄悄绽放,有人健步如飞,有人则步履蹒跚,稚嫩孩童牙牙学语,笑声清脆,花白头发的老人挥动长剑,剑花翻飞。

  在这片蓝天下,似乎所有的不正常,也属于正常。

  那么,他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也依然能挺直脊梁,堂堂正正地去爱一个人。

  赵叙白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拨开祝宇汗湿的额发,轻轻碰了碰上面的伤口。

  疤痕已经脱落,留下浅白的痕迹。

  祝宇问:“明显吗,还能不能消?”

  “没关系的,”赵叙白答非所问,“对了,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有些地方认为,特别聪明漂亮的小孩破相,是好事。”

  到了最要紧的时刻,偏偏慢下来,轻声细语地给人讲民俗故事。

  “破相挡灾,有了小缺陷,反而能平安顺遂地长大,是好事的。”

  祝宇仰着脖子,没忍住:“我都多大了还小孩……”

  赵叙白低低地笑了声,夸他,哄他,掐着他:“嗯,是很大。”

  还好,最后没耽误看月亮。

  外面的商家都在做元宵节活动,路边挂着各种灯笼,流光溢彩,喜气洋洋,潮水似的热闹。

  他俩先去了趟便利店,拎着堆礼品拜访蔡老板,不是说这俩不懂人情世故,没有上午过去,而是蔡老板说了,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也别请吃饭,没必要,白天他有事得出去,晚上见个面就行。

  祝宇辞了夜班的工作,对方也没多说什么,依然板着脸,很冷淡地点点头。

  宿舍搬出来了,钥匙也还过了,祝宇还想再说些什么,已经有一波客人涌了进来,他俩没再添乱,出门的时候听见对方叫了他一声。

  祝宇回头,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抛过来的一个苹果。

  “走吧,”蔡老板已经开始忙碌了,没看他俩,“平平安安。”

  这个苹果被祝宇塞兜里了,很珍惜,说回家了熬个糖浆,跟糖葫芦一样,浇成苹果糖吃。

  路上人很多,笑着,闹着,远处的夜空里有星星,眨啊眨的。

  赵叙白说:“好。”

  他把祝宇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握着一块走,没人注意他俩的举动,或许有人瞥见了,却也未放在心上,毕竟满大街都是牵手漫步的情侣,他们的身影又有什么不同呢?

  天冷,祝宇说话都冒着白气:“你知道吗,有种说法是元宵节,才是传统的情人节,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他想不起来,着急,干脆站在路边想。

  赵叙白没插话,安静地等着,觉得很可爱。

  “想起来了,”祝宇眼睛一亮,“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赵叙白挠了挠他的掌心:“情人节快乐。”

  “也祝你情人节快乐。”祝宇笑着。

  他俩就这样顺着人流往前走,看看月亮,看看路边的小灯笼,像是被海水温柔地托举着,无论走到哪儿都行,都是自由的,都不会忘记回家的方向。

  到家后,已经过了零点,热恋期的人就这样,一旦独处的时候,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又抱在了一起。

  但没亲多久,白天做过了,不能连着,祝宇的胳膊挂在赵叙白脖子上,等着心跳的逐渐平稳:“你明天上班吗?”

  “上班,”赵叙白不无遗憾地闭了闭眼,“但我应该能按时回来,我之前定了餐厅,咱明晚也在外面吃吧?”

  祝宇很少见赵叙白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有种淡淡的麻木感,就笑了会儿,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带上我,我记得你们医院对面有家社区阅读中心?”

  赵叙白猛地抬头,听见祝宇“唔”了声,继续道:“当年班主任给我寄那么多卷子呢,总得做完。”

  “好。”赵叙白说。

  祝宇没再说什么,趴在赵叙白的肩膀上,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就像十几岁的男生打球累了,互相挨着似的。

  他们一起长大,又选择对方做自己的爱人,与此同时,依然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可以把疲惫的一面表现出来,也能一起做最亲密的事。

  可是祝宇都困了,赵叙白也没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安静地抱着他,不发一言。

  “怎么了,”祝宇稍微歪了下头,“赵叙白?”

  赵叙白把他抱得更紧。

  “是不是瞌睡了,但是睡不着,”祝宇顿了下,笑着开口,“没关系,我抱着你睡,你想再做一次也行。”

  话是这样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赵叙白并没有失眠的毛病,以前说什么睡眠障碍,其实都是因为他,他睡不好,赵叙白就陪着,在卧室门缝里漏出点亮。

  赵叙白很笨拙地去爱他,问失眠的祝宇要不要看电影,要不要吃夜宵,说自己也睡不着。

  他竟未曾察觉。

  屋里的灯有些昏暗,朦朦胧胧的,赵叙白这才略微松开手,把脸偏过去,使劲儿吸了口气,才转回来,笑着:“没有。”

  祝宇把头低下,突然说:“我错了,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他反手把灯关了,重新抱住赵叙白。

  这下,世界陷入黑暗,唯有偶尔的车灯从窗外扫来,碎金箔片似的骤然洒落,在天花板上划出流星的轨迹,转瞬即逝。

  黑暗如海浪般涌来,两人都没出什么声音,沉默着,用力地抱着彼此,让爱人的泪水蹭上自己脸庞。

 

 

第51章 

  过完年,日子就像被风卷走的落叶,眨眼间就过去了,路边的迎春花都绽开了,身上的衣服薄了,不少行人戴上口罩,步履匆匆。

  春天是呼吸道问题高发的季节,换季了,又花粉多。

  祝宇这几天有些咳嗽。

  他怕影响别人,就没去阅读室看书,自个儿在家里待着,赵叙白检查过,没啥大问题,歇几天多喝水就好,毕竟祝宇身体底子还是差,先前全凭着一股子劲儿撑着,看着还挺精神,其实像个快没气的打火机,猛地跳那么一下。

  如今绷紧的弦松下来,很容易不舒服。

  所以赵叙白晚上加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这人去跑步。

  他俩也不去特别远的地方,就在旁边的公园慢跑,跑完回家洗个澡,收拾收拾睡觉,祝宇现在的作息调整过来了,不再像曾经一样熬夜,可还是会睡不着,觉浅,多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要是以前,他习惯在卧室里一圈圈地走着。

  但现在不行,赵叙白太烦人了。

  每次睡觉,赵叙白都要从后面抱着祝宇,把小臂搭在人家腰上,祝宇嫌不舒服,这人哼哼唧唧地耍赖,之前温文尔雅的劲儿全没了,非要挨着,祝宇要是不理他,就能一直嘟囔,到最后闹得两人各退一步,不搭腰了,拽着睡衣下摆。

  这一弄,祝宇没法儿偷摸着起来了,他有点动静,赵叙白就顺手搂过来,迷迷糊糊地拍着他哄,再加上夜跑和睡前亲热,身体累了,没力气,居然慢慢的能睡到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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