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
姜灼野冲薄昀比了个胜利手势,他在四周溜达了一圈,才在原地休息,给自己开了一瓶运动饮料,含含糊糊冲薄昀说:“我比你快,服吗?”
薄昀则在放松他的手腕,他的轻微扭伤已经完全好了,但是来户外攀岩还是要注意,只是他没告诉姜灼野。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姜灼野,心想有谁说了这是一场比赛吗?
但他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嗯,服。”
没劲。
一看就不走心,拿他当小孩子哄呢,姜灼野冷笑一声,懒得再搭理薄昀,转而去与山顶的其他人聊天。
今天来这条线路攀岩的人并不少,陆陆续续,旁边还有其他运动者爬上来,有不少是跟姜灼野差不多年纪的人,虽然累了个够呛,但都十分开心,也不管认不认识,都凑在一起拍照,还幼稚地对照片比心。
拍立得洗出照片以后,姜灼野也分到一张,他收进了包里,一扭头又看见薄昀,又迟疑了一秒。
他跟薄昀,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合照,非要说的话,大概只有过年时被家长硬凑到一起拍的几张。
再有就是为了结婚,装模作样拍的杂志封面。
但今天好歹也是约会,他们是不是多少也要留个证据,好证明他们真的在履行那份婚前协议。
姜灼野陷入沉思,薄昀却已经休息好,准备下山。
他回头望着姜灼野:“怎么了?”
姜灼野纠结了两秒,还是问了出来:“你想拍个照留念一下吗?”
看薄昀似乎有点诧异,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咱俩出来约会,也得留点证据吧,免得你爷爷日后盘问起来,都证明不了我们有一起出去。”
倒也是。
薄昀没说什么,思索了两秒就拿出来手机,问姜灼野:“在哪儿拍?”
姜灼野无所谓。
他随便指了一块岩石,“就在那儿吧,光线好一点。”
薄昀便站了过去。
他跟姜灼野一看就十分生疏,还比不上刚才姜灼野和那几个年轻学生合影熟悉。
他站得端庄规矩,挺拔如松,姜灼野倒是随意,举着自拍杆找角度,快得都没有感觉,只听咔擦一声。
“好了。”
姜灼野爽快道,迅速又把自拍杆收了起来。
薄昀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脸上难得出现迟钝,问姜灼野:“这就好了吗?”
“不然呢?”
姜灼野很稀奇地看着他,“拍个照能花几秒。”
又不是精心打扮的游客,要在山上留下珍贵的瞬间。
他们只是两个履行合约的“契约者”,在这里留下见证,拍得能看清脸不就好了。
薄昀看了他几眼,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包,对姜灼野说:“那下山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下山的路上,姜灼野总觉得薄昀情绪不是很高。
这第二次约会后,没几天,姜灼野就回去上学了。
他们大学开学晚,九月中才上课,他再坐在教室里,真是觉得恍如隔世。
看见周围同学们嬉笑聊天,充满青春的脸,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沧桑。
谁能想到呢?
他不过是回去过了一个暑假,他居然就顺便把人生大事解决了。
姜灼野能感觉到其实有一些隐隐绰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在互联网都能有一点名气,在学校里又不是什么太低调的人,英气开朗,出手大方,学业体育样样都好,自然更是大出风头。
不夸张地说,他在学校里的好人缘足够他自己组出个学生会来。
他跟薄昀结婚的事情上了热搜,自然有不少人看到。
现在老师在台上讲证券投资分析,台下却心思浮动,根本没几个人在好好听课的。
等到下了课,姜灼野拎起书准备走,要赶去下一堂课。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教室门,就被人从后面勾住了肩膀。
他回头一看,是学校足球社的副社长,跟他关系还不错,两个人也是一个系,互动也多一点。
副社长的胳膊压着他,不让他出教室。
“干嘛?”姜灼野拿眼睛斜他,一胳膊杵在副社长的肚子上,让人离自己远一点,“男男也授受不亲啊,少碰我,你一身都是汗,别蹭我。”
他微微抬着下巴,分明是高傲的神态,但是唇红齿白,似笑非笑,倒像只矜贵的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人类,叫人难以升起反感。
副社长被看得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他咳嗽了一声,他就跟姜灼野站在门口,也知道不少人盯着他们看。
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打量着姜灼野的神色,想起刚刚几个女生戳在他身上的笔帽,求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摸了摸鼻子,也不懂得曲折一点,直接问姜灼野:“灼野,你暑假里,是真去结婚了吗?”
他有点无措,又自己找补:“我就是看到了个新闻,照片上像你,不过也可能是同名同姓?”
姜灼野都被逗笑了。
“同名同姓,真亏你想得出来。”
他将书撑在课桌上,分明是下课了,但是教室里的人数几乎没减少。
他也知道不少人在竖着耳朵听八卦。
这学校里喜欢他的人多,讨厌他的人自然也不少。
他轻飘飘道:“是结了个婚,你不都看见了吗,跟我青梅竹马的那个人。”
这话音一落,本来还抱有最后一点妄想的人,也真是死心了。
教室里有一点不明显的抽气声,也有无言的沉默。
姜灼野站在门口,身上的白衫在阳光里清新得几乎发光。
他微微挑起唇,好笑地看着副社把自己噎得不知所措,像是无法接受他的直白。
“那,那挺好……”
副社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说出一天,“嗐,那,祝你,祝你生活愉快。”
姜灼野这是真的笑出来了。
他想,也亏得他这些同学够能憋的,又或是没熟悉到这份上,不好意思打电话来问他。
他摆摆手,也不再跟副社多掰扯,自顾自拿起了书。
“我先走了,下节课是老周的,可不能迟到,他会扣平时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学校。
而在他走后,教室里终于像关不住一样,发出巨大的哀嚎。
“我去,这年头还有没有直男了,怎么偏偏是姜灼野!”
坐在前排的一个蓝裙妹子以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愤怒捶了桌子:“他看着还不够直吗?怎么也去跟男人结婚了!”
旁边的闺蜜剥了个橘子,顺手塞了一瓣在她嘴里,眼神却饱含怜悯:“你哪只眼睛看出他直了,不是喜欢踢足球就一定是直男好不好?你这样很容易被骗的好不好?”
蓝裙妹子又愤怒地捶了下桌子,嘴里却被橘子堵着说不出话。
姜灼野暂且还不知道同学们在背后如何编排他。
而其实学校各个八卦群里,关于他的结婚照,采访,以及平时在学校的照片早就满天飞了。
虽然男神结婚非常令人心碎,但这不妨碍他在赛场上的绝佳镜头被炒到800一张。
甚至因为结了婚,对象又是男人,还吸引了更多的gay前来竞争。
“万一他离婚了呢?”
这些人振振有词:“再说我就欣赏一下,又没当小三。”
底下一排的不信。
更有甚者,直接往这些人心里扎刀子:“想当小三上位,你也先得有这本事,瞅瞅人家老公,薄悦集团的总裁,年轻英俊还多金。我要是姜灼野,每天对着那脸我都得多吃两碗饭,你们撬得了墙角么?”
底下一堆朝他扔炸弹的。
但很快就有人提出了那个灵魂问题——“不是,你咋就这么笃定姜灼野是下面的那个?”
对面回了四个字:“经验之谈。”
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悠悠补充了一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姜灼野那老公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