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纪思榆,可爱的纪思榆,爱哭的纪思榆。
时间没有任何参照物,他只认纪思榆的眼泪。
......
他背纪思榆回宿舍前,空旷无垠的天际一片暮色,纪思榆乖乖地趴在他背上,问他小木屋前的两个雪人是不是他堆的。
“当然了。”
纪思榆紧紧搂着他,说很开心,安山蓝停住不走了,转过头问:“你想不想看玫瑰?”
“嗯?”
纪思榆声音闷闷的,唇上破皮的部位还隐隐作痛,他伸着舌头舔了舔,“这里哪来的玫瑰,而且我又看不到。”
像在撒娇,安山蓝把他放下来,牵着他手让他跟自己并排蹲下,肩膀挨着的时候呼吸都能听见。
“你等我一下。”
“去哪里?”
纪思榆有些不安,但Alpha很快回来,耳边是清脆酥软的雪声,干枯的树枝被折断,他问:“你在做什么?”
微弱昏暗的仅存天际光线,安山蓝用雪捏了支玫瑰,底下戳了根树枝,是他从雪人身上拔下来的。
“拿着。”
他拉过纪思榆的手,“可别掉了。”
纪思榆小心翼翼地举着手里的东西,心跳又沉又闷。
“小雀......”眼泪又开始掉,凝结在几乎透明的皮肤上。
安山蓝重新把Omega背起来,“纪思榆,我可以给你很多玫瑰。”
巴别塔可以种玫瑰,他也很喜欢纪思榆。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我也掉了一点点眼泪...
第29章 晚安甜心
雪里的脚印第二天估计就会被淹平,纪思榆乖得像是小时候刚见面认识的那个小Omega,会跟在纪泱南屁股后面跑,也会坐在酒馆的门口啃面包。
天色太暗了,看不见光,他凭着记忆回基地,一望无际的天空下似乎只有他跟纪思榆。
他又喊了编纪思榆的名字。
“嗯?”
身后的Omega双手搂紧几分,凑上来想听他说话,冷冰冰的脸颊贴着他,“小雀,你刚刚说什么了?”
他起了坏心思,“听不见算了。”
纪思榆着急,语气都乱了,“再说一遍吧,我想听。”
“不说。”
纪思榆用侧脸来回蹭他耳朵,“求求你。”
但安山蓝似乎铁了心不想再说一遍,纪思榆就只能失落地趴在他肩膀,难过地像是被收回奖励的小朋友。
“知道了。”
安山蓝语调一转,“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了?”
“没有嘛。”纪思榆说:“你在生我气,所以不告诉我。”
“知道就好。”
纪思榆很轻很轻地用嘴巴碰了下他耳垂,像在发誓:“以后不会了......”
基地宿舍的廊下灯光苍白,空无一人,安山蓝背着纪思榆进屋,雪玫瑰被他插在宿舍门前的雪地里。
窗边的桌上放了盛满饭菜的碗跟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知知留的?”纪思榆没什么规律地摸着桌子,那张字条早就被安山蓝拿在手里。
“思榆。”
心跳今天超负荷太久,安山蓝突然这样喊他,实在让他有些无措。
“我今天要值夜,只能先离开。”
纪思榆这才意识到他在读任知然留下的字条,脸红得不行,耳根子滚烫。
“你们真是的,也不早点回来,我明天来找你。”
纪思榆感到安山蓝坐在他身边,挨得很近。
“等我一下。”
“去哪里?”他现在很怕小雀又要走。
“饭凉了,我去热一下。”
悬着心又被他吞进肚子里,“好。”
没去多久,可能十分钟都没到,安山蓝就推门进来,听脚步就知道是他。
铁质的勺子抵在他唇边,其实有些烫了,但硬是一声没吭,安山蓝眼见着他唇色变得嫣红,皱着眉把下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纪思榆,这么烫也不说。”
Omega的睫毛看上去湿乎乎的,又柔软,直直地垂在眼底,他微微张着唇,里头的舌尖也红透了。
“没有很烫。”他一点都不会撒谎,“我就是饿了。”
可安山蓝没有再喂他吃,纪思榆等了很久,上半身往前凑,“怎么啦?又不说话。”
他伸出手,正好碰到Alpha厚重的军服外套,比他的手凉得多。
“小雀。”
“甜心。”
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纪思榆所有的感官都开始变得敏感起来,因为看不见,下意识侧过脸,用耳朵去听。
“把嘴张开。”安山蓝说。
他以为又要给他吃饭,便听话地张开嘴。
不是他想象中的食物,是炙热的、湿润的、柔软的吻。
碗筷被放在一旁的桌上,不轻不重的声响,听上去像是倒了,纪思榆顾不得那么多,被亲得晕头转向。
结束的时候,才闻到了一点点的苦橙叶气味。
他舍不得这个吻,安山蓝似乎也是,抱着他往腿上坐,像从前在家那样。
“小雀。”他喘着气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很难回答还是安山蓝不想回答,狭小的宿舍里很长时间都只有沉闷的呼吸声。
“纪思榆。”
“嗯?”
“我吃你剩的就行。”
纪思榆感到一阵闷热,抖着睫毛说:“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亲你?”Alpha突然问。
纪思榆脑子空了一下,没往别的方面想,只说:“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因为你是我哥吗?”
纪思榆抿着唇笑笑:“嗯。”
“哦。”
他很轻地哼了声,抱着纪思榆,闷闷不乐地把碗里的剩饭吃完了。
夜里,安山蓝提着纪思榆宿舍里的水壶打了热水,用毛巾给他擦脸,Omega乖得像只猫,温热的水珠溅在他的头发上,湿哒哒地黏在额头,安山蓝照顾人的经验很少,十分手生地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后面。
一张漂亮的、带着红晕的脸就露在他眼前,靠的又近,能看见纪思榆根根分明的睫毛。
那么白的皮肤,还没用力就有红印子,明明已经很克制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洗干净了吗?”纪思榆问:“还要不要再洗一遍?”
他把毛巾一扔,“不洗了。”
“小雀。”纪思榆有些不安:“你不回去吗?现在很晚了,队伍里有门禁的吧。”
安山蓝没所谓地说:“我偷跑出来的啊。”
纪思榆果然上当,“这不太好,要不你......”
安山蓝不理他,帮他把外套脱了,还要去脱他里面的毛衣,甚至是裤子。
“小雀!”
“干嘛?”他蹲在窗前,坏心眼似的,“你不睡觉,我怎么走?”
纪思榆拽着裤子,不可能放手,“我自己来。”
“不行。”
他一拒绝,纪思榆就没辙,怕人生气,就松开手。
这里太冷,就算是睡觉也会穿很多,平时跟任知然两个人睡也是会穿着毛衣,今天都被安山蓝脱干净了。
信息素难以遏制地散出来,纪思榆有种赤身裸体的错觉。
安山蓝用被子将他盖好,他想应该说句晚安,但Alpha却凑到他耳边,燥热的呼吸声喷得他很痒。
“纪思榆,想一起睡。”
其实比起紧张,纪思榆听到这句话时更多的是恍惚,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在一起睡了,当初在家因为这个闹矛盾、冷战,还让安山蓝发烧,但纪思榆永远都会满足安山蓝所有的要求。
“好。”
安山蓝没有立马上床,纪思榆听见了乱七八糟的水声,等Alpha贴上来时,感受到了一阵潮湿。
“怎么是凉的?”
他要起来,安山蓝一把将他摁住没准他动,“用的你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