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 一没家世二没钱, 你觉得你被隽家发现了的话能全身而退?”
他警告他:“隽家是什么家世你不会不知道,隽云不是你能碰的。”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匙越沉吟, 不过片刻后他就说:“但是还是那句话,不劳你费心,我会处理好。”
陆思华不明白他明明两袖清风穷的很, 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有底气?
陆思华上下打量他,和他对峙着:“退一万步来说他能为了你放弃一切,但是你要让他被赶出隽家,跟着你过苦日子?”
匙越沉声:“我会照顾好他,堂堂正正地和隽云在一起, 至于别的, 不用你操心。”
陆思华表情复杂,难掩不甘和苦涩。
不用他操心......
他凭什么有信心能让隽云过得好?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医生推门进来了,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alpha,气氛有些凝滞僵持。
她疑惑道:“你是来探望同学的吗?都站着干什么?”
她手里拿着两瓶吊瓶,对匙越说:“你男朋友还发热吗,刚才临时标记你给他做了没有?”
男朋友......
陆思华冷着脸, 听到匙越嘴角微微扬起,温温和和地说:“做了。”
陆思华深呼吸,手攥紧了。
医生点头:“那就行,等会儿给他打完了葡萄糖,再给他打一瓶普耐地,晚上再观察一下,没有其他情况睡一觉起来发情期就能过去了。记得这几天避免做剧烈运动。”
匙越说:“好的,谢谢。”
医生看了一下隽云的吊瓶,已经快所剩无几,于是给他换上了一瓶新的吊瓶治疗发情,随后就出去了。
......
等隽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外面火烧云似的天空,云很漂亮,卷而舒地铺在天空上,天色稍微暗下来浅红着,晚霞满天。
他心想,现在几点了?
手指动动,很快就摸到了旁边一抹温热,有个人趴在他的旁边睡着了,被他碰了一下很快就醒了,声音带一点沙哑,他抬头,探身过来摸他的额头:
“醒了?”
隽云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
......匙越怎么在这里?
“怎么房间不开灯?”
“你在睡觉,我就没开。”匙越说。
“他们呢?”隽云问。
对于隽云醒来后第一句话问的第一个人不是他其实匙越是有一点吃味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坐在他旁边问他:“谁?”
隽云想了想:“班里的人。”
他们那时候不是在站军姿吗?
“已经训练完了,他们下午还去参观了这里的军事训练基地。”
“这样啊。”隽云躺在床上,房间没有点灯还是有点黑的,怕焦虑症又要犯,他忍不住往匙越那边小幅度地挪了挪,手指抵在他的手指上。
匙越垂眸,看着他的小动作,没说话。
结果就听到隽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匙越沉默。
这个人发情期前两次都是醒来就忘了发生过什么,完全遵从本心和自我认知地我行我素,想要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后一觉醒来全忘光。
实在是前科累累。
匙越:“......”
他眯了眯眼,危险地说:“你又忘了?”
这回换成隽云沉默了。
匙越:“你不想对我负责?”
“?”隽云头脑空白了一瞬,谁......对谁负责?
alpha还要omega对他负责?
隽云底气不是很足地说:“我......我怎么你了?”
“你要是真敢说你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回想一下你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匙越盯着他说的很慢。
隽云脸上发烫:“我说什么,做什么了?”
匙越桩桩件件数的很清楚:“你晕倒了,我就抱着你来医务室,结果你埋在我的胸口叫我的名字。”
“我送你来医务室之后,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你也喜欢我,让我亲你,还要我给你做临时标记。”
他说:“你都和我表白了,结果你说一觉醒来全忘了?”
听到最后面:“?”
这怎么还能倒打一耙?
隽云缓缓眨着眼:“不是?你先说的......你是我男朋友吗,我什么时候和你表白了?”
“......”
他怎么会知道谁先说的?
匙越起身,凳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拖拉声,他却顾不了那么多,猛地抱住了他。
“!!!”
太突然了。
隽云的心跳漏了一拍,床架被他剧烈的动作激得发出响声来,匙越抱他抱的很紧,隽云的手从被子里抬起,胸膛起伏,想把他推开。
颈窝传来的呼吸非常炙热,带着颤抖,似乎非常害怕失去他。
隽云一怔,他缓缓眨眼,手慢慢地放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匙越膝盖抵在床边,压下来的时候避开了针眼的位置,密密实实地抱着他,记忆中他们从没有这么正式地拥抱在一起过。
他的脸埋在隽云的颈窝里,呼吸灼热,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脖颈,感受到温热皮肤下流淌的血液,这才觉得人间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闷声说:“这次没忘?”
“嗯。”隽云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这回确实没忘,下午的事情大概随着醒来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但是他没有谈过恋爱,医生说的那句“早点做终身标记”反倒让他退缩。
终身标记一旦落下就再难洗去,一生都将捆绑住两个人,像某种契约一样,只会对对方的信息素敏感,对其他人的信息素不会再起任何反应。
终身标记往往是在结婚的伴侣之间发生。
他没理由要求匙越给他终身标记,一来他们现在高中都还没毕业,二来,他们又没有结婚,他还有婚约在身。
醒来后才说不记得了,这样匙越也有往后退一步的空间,给他机会,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他们俩抛去喜欢这一层面,其余差距都太大了,他确定要靠近他吗?
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只是他也没想到,匙越对他这么的......这么的......
隽云脸颊微红,匙越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有点痒,摸着黑,他在匙越的怀里抬头看了一下吊瓶的位置。
眯着眼看到大概还有一半没有输完,刚想问他怎么还在打吊瓶,下午不就快输完了吗?
结果就被某人堵住了嘴。
温温热热的唇贴在他的唇上,缓缓厮磨着,隽云睫毛一颤,他还记得下午的吻太凶了,以为他又想在这张床上乱来。
但是匙越只是贴了一会儿,就放开他了。
匙越的手撑在他的身边,微微起身,看着他,看不够似地。
滚烫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黑夜似乎又无所遁形了,不然他怎么会将匙越的眉眼看的怎么清楚,他看到匙越的眼睛带着一丝亮光,笑着看着他。
好像小狗啊......
隽云和他对视着,心说。
嘴角微微上扬,隽云滚烫地念出来那个称呼:“男朋友。”
“是我。”匙越再次又轻又温柔地凑过来亲亲他:“是我。”
他是他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