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水长东(102)

2025-12-26

  “你这都算好了吧。”祝骁正在研究着二哥的打扮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周通这个年纪还能去压床呢。”

  众人纷纷看向今天的另一位伴郎:“真的假的?”

  “......”周通没吱声,算是认领了自己是三旬处男这头衔。

  “那你再坚持一下吧。”林长东拍了拍周通的肩膀,“不然我结婚就只有一个伴郎了,你来跟我兄弟给我凑个双,哦,保护好你的完璧之身一起吧,顺便床也帮我压了。”

  周通在烟圈里幽幽的埋怨了一句:“那我尽量在你们结婚之前把完璧之身交代出去吧。”

  “哈哈哈哈哈。”

  林长东对着镜子梳了一下头发,张流玉拿了张毛巾过来给他擦脸,又重新给他打了领带,嘱咐他去接亲的时候别太傻被别人灌酒了。

  “我记着事呢,放心吧。”林长东把自己的胸花摘下来夹到张流玉头发上,“小新娘。”

  “你一下肯定就忘记。”张流玉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又把头上的胸花摘下来重新给对方别到胸前的口袋上。

  他们这边车队的规模也不能太大,就去了三辆车,所以有一部分人就在酒店这边候着没跟过去。

  新娘的老家不在县城里而是在距离城外十多公里的边镇上,他们到新娘家外时也就五点多吧,天刚刚翻青,一下车鞭炮就从马路上往房头那边开始放了。

  “放这么多,不会被抓到他们高调结婚吧。”林长东从婚车下来说。

  “这么偏谁管得到。”梁晖害一声,“说白了也就是为了约束你们这些大螃蟹而已,工薪阶级再能舞又能舞到哪里去。”

  “什么螃蟹?”

  梁晖啧一声,又比了个蟹钳和拳头的手势。

  “什么啊?”

  “钳,拳啊。”

  林长东愣了一下,听懂了,他挠挠头,“我也不能高调吗。”

  “这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林长东想了想,之前他还真没去了解过多少,毕竟他和张流玉本来也不能结婚,他看同组织的人结婚走的流程挺严格,婚礼似乎也都挺低调。

  不过说来,他好像也和张流玉也没有过什么仪式,他之前想着复员了就搞个风风光光的,不过目前现在来看不太可能了。

  但这事也不能没有啊,否则都这个年纪了两人还戴着个未婚人士的帽子多不像话。

  林长东想着得找个办法,也不一定要搞得像结婚那一套,至少也该像老七那样让两家人正式见证一下吧,如果再有个仪式让大家见证肯定是最好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形式,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到。

  二哥拿着手捧花也下了车,两伴郎跟在他左右,身后还跟着他们几个兄弟组成的接亲团,几人风风火火的往丈人家过去,人刚刚到门口就被两桌啤酒拦了去路。

  “大早上的,不说上牛奶那种奢侈品了,怎么也得上豆浆吧。”梁晖哎哟一声,又试图用方言拉近阵营关系:“搞一桌子啤酒揍哪样嘛,哈子还要克吃粉怕是挨胀气额。”

  “不讲介种不讲介种!”对面的守门员摆摆手,“反正喝成是本事啦,喝不成就回克打光棍。”

  这新郎还有两伴郎跟愣头青一样,对面让喝完他们还真打算喝完,要不是有两个老油条会讨价还价把酒躲过去,他们今天估计都进不去这个门。

  进了家门,二哥在礼傧的引导下给岳父岳母敬了茶,又给小舅子塞了红包,新娘的大姑姐们才放他们上楼。

  “怎么还有一道门啊。”林长东看着新娘的闺房禁闭得像焊死了一样,心想结婚果然难啊。

  “红包红包。”祝骁拍拍他的肩膀,“赶紧的,要交开门费了。”

  “哦哦!”林长东赶忙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两只红包,他想着从门缝底下塞过去,结果红包太厚了塞不进去。

  “你在里面放一副牌啊?”祝骁见鬼了把红包抢过来连忙打开红包一看,里面竟然塞了厚厚的一沓红票子,少说都有二十张。

  “……”

  “看我干嘛,不够吗?”林长东问。

  “我不是跟你说一个包塞二十五十这样就够了吗?”梁晖夺过红包粗略数了数,“你要在里面塞套房啊?”

  “啊?你是说面额?我还以为你说的数量……”林长东把兜里剩下的十多个红包也拿出来,“才放个五十块会不会太丢人了……”

  “大哥,我们是来抢亲的,不是来买媳妇的。”

  他们拆了红包,塞了十多张现金进去,又嚷嚷着叫里面赶紧开门,结果门缝下只是返还了他们一张……卷子?

  “秦老师说了,过及格线就给你们开门!”里面的一女声说道。

  这五人拿起卷子一看:2016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数学模拟卷。

  梁晖:“拿这个考验我们两个初中生是不是太苛刻了?!”

  “你俩是真心想结婚的吗我就问。”祝骁撞了一下二哥的胳膊,“你俩在考场认识的啊?”

  林长东把卷子也拿过来一看,不禁感叹:“好像……我还是第一次见高考真题呢。”

  “现在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周通面无表情用牙咬下笔盖,“我来。”

  周通解题速度再快也得一步一步算,几人等不下去了又开始在手机上查答案,最后只用十来分钟就把卷子交了进去。

  结果里面又说没及格不能开门,他们都是抄的标准答案不可能不及格,两方互相耍赖之下就说开门对峙,门刚刚裂了一个缝他们就直接挤进去了。

  二哥一看到坐在床上的人,二话不说马上冲过去把人扛到肩膀就跑了……

  房间里只留两方陪婚人员大眼瞪小眼,比较有经验的梁晖想起来婚鞋还没找呢,就说要找婚鞋,结果对面伴娘说不用找了,新娘藏在了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几人还以为这是故意刁难他们的手段,结果她们说秦老师怕二哥找不到,直接穿在脚上藏裙底了……

  他们在这边还吃一顿早餐,上午十点才出发返回县城的,车子一路开到酒店,在师父的交代和两方至亲好友的见证下,二哥和秦老师完成了简单的感谢发言以及交换戒指等环节,整场婚礼氛围欢快又令人感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具象化场面。

  这晚他们都在酒店睡的,林长东醉了就神神叨叨的说他也要入洞房,张流玉照顾了他半宿,累了准备睡觉时还挨了一顿非常之突然的猛操,差不多天亮了,他们才相继睡去。

  第二天一切又归于平静,林长东的假期还剩三天,不过他没有跟着张流玉回镇上或是什么的,而是自己单独回了趟家。

  林老板听到儿子要求自己去何家班帮他提亲时,真是一口气都出不来了。

  对于林长东那些事,两口子本来也算是无奈妥协下的不表态而已,真要他们出面为这种事盖个章,那多少有点打脸了,敢情像是上赶着去承认他们当年犯的错误一样。

  更何况他们两口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倘若自己儿子没有这个癖好正常娶妻,以他们的家世这辈子大概率都不会跟“提亲”这种请求性事件沾边……他们对张流玉是没意见了,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拉下脸面啊。

  “你们都搞成这样了?还要我出面陪你们继续胡闹吗?”林老板真是没眼看。

  “我不管,反正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林长东还有点没睡醒的疲惫在,他两条腿搭在茶几上,慵懒的靠在沙发里,“你们得去帮我跟我师父说清楚,让他把流玉嫁给我。”

  林老板觉得胡闹正常,这下就连蓝夫人也觉得有点幼稚过头了:“什么叫讲清楚,你们的事谁还不清楚?满城风雨就差刊登到报纸上了都。”

  “那你们不去的话,谁知道我们是认真的啊!跟我同龄的人都结婚了我还得去当伴郎!我现在和没有老婆有什么区别……!”林长东抱怨道,“你们都不懂我这算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