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东没当回事的又勾起身边人的头发玩,“我不喜欢吃萝卜,你别买这个。”
“你不喜欢?”张流玉回头看他。
“对啊,没味,煮汤没味,炒菜也没味,天底下还有比萝卜更难吃的菜吗?”
“确实。”说完这话,张流玉直接拿起三个很是饱满的白萝卜递给老板说,“再加三个,您称一下。”
“……”
班里吃饭的嘴多,要买的菜量可不小,才走了几个蔬菜摊子,张流玉的背篓已经塞满一半了,林长东这回抢篓子自己背张流玉也没拒绝。
路过肉铺,林长东又开始嚷嚷:“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爱吃牛肉,你可千万别买啊。”
然而这一次他说完这话,张流玉却没有报复一样马上去买他“讨厌”的菜,这让他忍不住问:“这回怎么不买来气我了?”
“买不起。”张流玉冷冷回他。
“什么买不起,这能有多贵。”说着,林长东夺过对方手里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纸币,不过都是些一毛两毛一块两块的,面额最大的也就一张二十,他粗略数了数,里面最多有三十多块。
林长东又问老板牛肉一斤多少,肉铺老板说这是黄牛肉,要十六一斤。
林长东又看了一遍荷包里的钱,“才16?那不是还有三十多块吗,买两斤回去吃呗。”
“这是明天和后天的伙食费。”张流玉将荷包抢回去,“你想吃回你家吃去,你吃头牛都没人管。”
“那我今天没带钱,算我先跟你借行了吧。”
“谁知道你还不还。”
“这点钱我还能赖账啊?”林长东说,“大不了你让二哥从我月钱里扣,全扣完都行。”
看张流玉还是要走,林长东将人拉住,“别不信啊,你就当我想吃行吗。”
“……”
“快点嘛。”林长东晃晃对方胳膊。
张流玉不耐烦甩开对方的手,只能挑起了肉。
他们要了两斤牛腱子肉,老板看天色也晚了,就把剩下的两根牛大骨也送给了他们,虽然上面已经剃得不剩多少肉渣了。
现在张流玉的荷包里就剩一块钱了,他想着再去买包糖,结果两人刚进商店,他刚刚从货架上拿了东西就要去结账,林长东已经拆开一根冰棍吃了,还嚷嚷催他过来帮自己结账。
“……”张流玉过去把东西到收银台上,无奈问老板:“这两样多少钱?”
“一块一。”老板说。
“一块一?!”张流玉捏着一块钱有些呆,“这个小包的白糖不是才八毛吗?”
“是八毛啊。”老板拿着个苍蝇拍子挥来挥去,“冰棍三毛。”
张流玉抢过林长东手里的冰棍看了包装袋一眼,然后又一脸黑的把冰棍塞回对方嘴里,这王八蛋还知道挑贵的吃!
“那怎么办,我都吃了。”林长东含着冰棍口齿不清道。
还能怎么办,张流玉只能把白糖放回来原处,并将最后一块钱递给了老板。
老板在抽屉里翻了翻,给他找了一张五毛和两毛,在接钱时,林长东又半路截胡拿走了那张五毛。
“你又要买什么。”张流玉已经气得没力气发出质问的口气了。
林长东嘴里叼着冰棍,又去打开旁边的冰柜一阵翻找拿了个白色包装的冰棍,并迅速打开包装袋。
张流玉就想问他是不是准备把冰棍当饭吃时,林长东一手将冰棍递给他,一手把钱递给老板。
“四毛。”老板收钱报了价,又马上拿出一张一毛钱放到收银台上。
“拿着吧,又不能退了。”林长东举着冰棍送到对方嘴边,看人还是没接,他就往人家嘴唇上碰了碰,张流玉后缩了一下脖子,才肯把东西接过去。
张流玉将手中方形雪糕的一角咬掉,他含着甜丝丝也不忘说冷漠话:“拿我的钱请客,你真是好意思。”
“什么叫拿,我会还的。”林长东把找回来的钱都叠好,然后给对方塞回了荷包里。
后面五毛钱也没留住,林长东说自己想买一顶自己的草帽,张流玉就把钱全部借给他了。
到班里后,张流玉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他便先去了厨房做饭。
林长东觉得身上有点脏,毕竟那河水说不上有多少细菌和微生物呢,他想着找个人问问哪里可以洗澡,但是院里好像没其他人在,他准备去问问张流玉时,梁晖一众人刚好回来。
他们几人各自扛着一根粗壮的竹筒,他目测至少有三四米,竹身外皮还绿油油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从林子里砍回来的。
“这是要干什么?”林长东问。
“准备做竹筏。”梁晖拍了拍手,“过几天有用。”
“哦。”
“身上痒死了,这个竹子全是毛。”祝骁边抱怨边拍自己的衣服,“在哪洗澡啊。”
梁晖说在后堂屋,其他几人也等不及了就要一起洗,林长东一同跟了上去,澡房挺宽敞的,好几个水龙头钉在墙上,有点像北方的澡堂子。
林长东挣扎了一下,也脱了衣服加入他们。
“怎么是冷水?”林长东连忙从水龙头下躲开,“也太冰了吧!”
“废话,接的山泉水能不冰吗。”梁晖回他说,但这水淋在他身上又像温水一样,看着就享受得很。
“没有热水吗?”林长东搓了搓胳膊,那一捧冷水浇头下来搞得他起了一身冷疙瘩。
“大男人洗什么热水,这么热的天。”梁晖说,“你要是受不了,吃完了饭,等老三烧热水了让他给你也烧一桶吧。”
林长东说行,但转念一想又不行,一下子张流玉该不会笑话他怕冷吧,他想着浑身都热了,于是又慢慢踱回了水龙头下,先从背上开始适应水温,适应好以后这水倒也没那么刺骨了。
“唉,这些香皂都是谁的,我随便拿一个用了?”祝骁站在一旁的墙面前,看着眼前墙上用木板钉起来划分成一格一格的储物台问。
这储物格子除了放香皂还有牙刷漱口杯,看样子应该是一人一格,只有公用的洗发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梁晖:“香皂各用各的,谁跟你混着用。”
“妈的,那我没有啊,我用什么?”
梁晖拧了水龙头,走过去踮起脚在最上面一排摸了摸,然后拿出两块没拆开的香皂递给他说:“三毛一块要不要?”
“三毛?!外面才卖两毛你他妈敢黑一点吗!”
“那你手搓吧。”梁晖又问另一个新来的,“长东你要不要?”
“只有香皂?”林长东问。
“有香皂都不错了,我都想直接拿洗衣粉洗。”
林长东也不知道管家有没有给他准备这些东西,但他还真用不惯香皂这东西,他指着其中一格子里的一瓶沐浴露和洗发水,就问:“这是谁的,我挤一泵用用没事吧?”
“这是三哥的。”何权青回他说,“他不和我们共用洗发水。”
“哦,那就没事了。”林长东自作主张的各挤了两大泵弄到自己身上头上。
洗完澡回房间以后,林长东才发现管家给他打包的生活用品都放在了另一个箱子里,他下楼时晚饭还没做好,但班里一群饿死鬼已经在侧屋外边坐着乘凉等开饭了。
“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挡道!”张流玉刚刚转身,手里的锅铲差点就插到身后人的肚子里了。
“他们叫我进来看看菜什么时候好。”林长东两手揣兜站在灶台旁边说。
“快了。”张流玉没好气说。
趁对方去外面水龙头洗菜盆的机会,林长东直接用手捻起了碟子里的一块牛肉,他快速吹了个半凉后就丢进了嘴里。
林长东一直知道自己饭量不小,在家的时候他就挺经常犯饿的,现在来到这里,他更是感觉自己长了两个胃,撑了一个马上就空一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