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要走,林长东立马抓住对方肩膀把人固定在原地不准走了,“我肯定想去啊,我不想我怎么会问你,我现在让你说,你想让我跟你去,你得这么说。”
“我干嘛要这么说!”张流玉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我才不说!放开我。”
林长东松开对方胳膊,又给人扯了扯袖子,免得起皱,“你不说你也得带我去,就这点小要求,照我俩的情分不能都拒绝吧。”
张流玉自己又拍拍衣裳,他见怪的轻哼一声,“我跟你有什么情分。”
“怎么没有。”林长东理直气壮的。
“哪里有。”张流玉也很是硬气。
“我们的同学同窗同门之情还不算啊?三哥,三哥?三哥!”
林长东脸怼过去,叫一声换一个调的喊,张流玉看对方跟要唱起来似的,他赶忙堵住对方的嘴,“你能不能别喊!一下他们都听见了!”
林长东一张嘴说话,张流玉又连忙把手收回来,但他又怪嫌弃的用对方的短袖布料抹了抹掌心上由呼吸带来的湿氲。
林长东偏头去嗅了嗅自己左膀的衣袖,也没闻到什么味啊,对方在凭空嫌弃他吧这是。
“你看你紧张的,不懂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分怕被发现呢。”林长东用一根手指去挠了挠对方的手背表示挑衅。
“谁跟你有情分。”张流玉立马把手藏到背后。
“没情分那就制造情分呗,我看我们机缘挺强的,你说是不是。”
张流玉跟对方吵得嘴都干了,他才不想应付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说就有就有,让开,我要回去了。”
“唉,怎么又要走,话还没说完呢。”林长东又用身体挡住对方的去路,“你还没说我们明天能不能一块上早市呢。”
“能能能。”张流玉妥协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妥协了,反正他也不损失什么,现在扯了这么久,还惹他一肚子火,“我说能,可以了吗,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几点?”
张流玉张嘴就要说六点,但是一看到对方这纯找事的表情,他心里一横,就说:“五点。”
“五点?!”林长东心想这早市是有自己专属的太阳吗,天亮那么早。
“起不来就别去。”
“五点就五点,我在哪里等你?”
张流玉有点犹豫,但他想想又觉得对方不可能起得来,“就在这吧。”
“可以。”林长东保证说,“如果我做到了,你得犒劳我。”
“我犒劳你?”张流玉也是吃了没戴眼镜的亏,不然听到这话他也可以大跌眼镜了,“这有什么值得犒劳的?公鸡五点都起来打鸣了,你怎么不去犒劳它们?”
“我去学校一天我家里都得犒劳我一次,五点都比上学早了几个小时,你不该犒劳我啊?”
面对这种强盗逻辑,张流玉有的是对付的话术,但他意识到对方就是在故意找茬时,他就明白不该接对方的茬了,不然按照林长东这种尿性,他们吵到天亮对方都不带困的。
“行,我可以犒劳你。”张流玉改口说。
林长东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他自认为有点场面失控,但又禁不住好奇:“那你打算怎么犒劳我?”
“明天再说。”张流玉说,“你做到了我才能兑现。”
“这……也行。”
张流玉为自己的机灵巧思感到高兴,但他脸上还要更淡定:“那你还不回去早点睡,还要不要犒劳了?”
“要,要的。”林长东心想这样也行,至少真捞到东西了,他心里乐着,又忍不住确认:“你真犒劳我?”
“嗯。”张流玉点头。
林长东一时半会还没想好要什么犒劳,看来他得回去好好想想了,这事让明天突然就有了盼头,他心里一宽就没管住嘴:“流玉…你真好。”
“……”这下张流玉可就堵心了,事情到底还是办的太复杂了好像,“倒也没有。”
林长东觉着对方好像怪害羞的,他也没觉得自己说得多夸张,不就夸一句而已嘛。
“回去吧。”张流玉小声说,“困了。”
“哦,好。”林长东这下真让了路,他现在就指望着天赶紧亮了。
两人往回走,才走了两步,张流玉又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推进陷阱里了,他有些担忧的说:“你不能提太难办的犒劳。”
“我不会。”林长东保证说,“我提最容易的。”
“有多容易?”张流玉揣测了一下,但根本揣测不出对方眼里什么样的程度算容易。
“就是很容易。”林长东想了想,“就像……就像……”
“嗯?”张流玉被对方的拖沓弄得有点急。
林长东停下步子,看着人又是短暂的一阵思考,“就像,你能让我……”
“什么?”张流玉也止步。
这屋檐虽然下一盏灯也没开,但天上的月亮打在院里的地板再折射到房檐下也是能够勉强看清周遭一切的。
林长东在对方温柔和漂亮非常的脸上找到了个答案,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呆愣说:“那你能让我看一下你眼睛上的痣吗?”
张流玉心想对方真是要的这个犒劳,那还真是挺容易的,他闭上眼睛,问:“这样?”
林长东没吭声,他微微俯首,在张流玉脸蛋上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觉得流玉会生气的请扣1,害羞的扣2。
第20章 浮躁
温度相抵那一刹,张流玉颈根僵硬,他猛然睁开眼时,林长东的唇还停留在距离他脸颊不过三厘米远的地方。
“你…!”张流玉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两步,他上下两片嘴唇颤了颤,有千言万语的不可置信和不知所措不知从何说起。
林长东也有一瞬的紧张,但很快,这种紧张就从他眉宇间淡了下去,他抿抿唇,脸上只剩局促的情动不知:“流玉,我……”
张流玉眉头紧皱,失语的卞着嘴,脸色通红好像受了什么欺负一样可怜,他推了林长东一把,不知道是生气多一点还是无助多一点的说了个“讨嫌你”,接着脚下就啪嗒啪嗒的跑上楼梯逃走了。
林长东顿在原地,他心乱如麻的抓了抓头发,又缓缓蹲到地上抱住头,将流溢甜蜜的脸深埋在两只膝盖之间。
张流玉一路跑回宿舍,他把门紧紧拴上,又拿了凳子把门堵住,他靠在门背上双手捧着脸缓了一会儿呼吸,同时又警觉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等他眼眶里那点因为情绪过于失控的挤出来的涩液都退下去后,张流玉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他狠狠擦了擦被林长东亲过的地方,想逼自己再挤出一点能够证明自己恼羞成怒的眼泪,但是怎么也挤不出来自欺欺人了。
林长东坏事做尽,竟然找到了让他无力招架的下流手段!卑鄙的流氓!张流玉蹲在门背下,换了八百个话术将那个人坏骂了八百遍。
张流玉头晕脸热的,又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心里不断重复说没关系没关系,他只是被蹭了一下,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心理暗示并没有什么用。
他耳边控制不住一遍一遍回放二人今夜的对话, 三遍五遍的复盘下来,张流玉最后悔的就是闭了眼睛,他现在脑海里想到的那张脸,已经是要比平时见着时还要清晰的程度,而且……很帅。
方方正正的天框里有一半翻滚成青灰色时,林长东从卫生间出来,他赶到堂屋一看挂钟,也才四点四十,他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又老老实实回一楼下坐着等候起来。
这一等就是把全班人都等出来了也没见着张流玉的影子。
“长东,你杵这干嘛,吃早饭了。”梁晖端着个碗出来看着人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