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25)

2025-12-27

  凌默以为是去接人,刚想问不配合怎么处理,总不能真把时钦强行掳回北城。哪知迟砚接下来的交代出乎他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符合迟砚的做派。

  就是自己好好一正经司机兼保镖,又得跟着干点见不得光的事儿了。

  “有情况随时发我。”

  看在丰厚的报酬上,凌默爽快应下:“没问题,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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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窜到安顺县的时钦,正窝在招待所一间逼仄的小房间里,从外套内袋掏出个布包,一打开,金灿灿的首饰差点晃瞎他眼。

  多亏某人送的劳力士点醒了他,黄金这玩意儿才是真硬通货,还倒卖个屁的电子产品?

  他把金首饰美滋滋地挨个儿数过,连颗颗圆润的转运珠都没放过。捏起一颗转了转,学着老辈人那样用牙咬了一口尝尝软硬,不错不错,没掺假。

  欣赏够了,时钦小心揣好黄金,只拿出一颗转运珠下楼,直奔踩好点的金银加工回收店,换了小五百块钱,够花一阵子了。

  生怕遭贼惦记,一回招待所,他就翻出带补丁的旧衣服换上。以前被偷过钱,他长了记性,几百现金按老规矩,鞋里各塞二百,零碎的塞裤兜,就算被偷也不至于心疼太久。

  他早混出经验了,穿得越穷酸,越没人把他当回事儿。

  时钦晚上没亏待自己,下馆子都有了底气,在招待所前头一家馆子里打包了份青椒肉丝盖饭,还配了瓶汽水。这会儿饱饱的,躺木板床上,满足得连动都不想动。

  饱足感裹着奔波一天的疲惫涌上来,他眼皮渐渐发沉,思绪开始飘忽。心想这招待所四十块钱一天还是贵,不用登记就能住,终归不安全,明天就得挪窝。不如往偏点的村子走,找个好心的村民,给点钱求收留,先混到过完年再说……

  反正自己有这么多黄金呢……

  小房间密不透风,飘着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时钦迷迷糊糊热醒了,胡乱把外套脱下,囫囵团紧在怀里抱住,鼻尖哼唧着蹭了蹭布料,没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许是太累,梦境将他拽回了高中时期,那个时蓉给他买在高中附近,只有他和保姆生活的房子里。

  摇滚乐震得地板都颤,满屋子搅着喝酒划拳的喧嚷。

  “来,快喝一口!”时钦挨着周焕劝酒,把酒瓶往他嘴边送。

  “钦哥,”周焕往后躲了躲,“我还没成年呢,我哥不让我喝酒。你也没成年,少喝点。”

  “操,我不算你哥?”时钦舌头早飘得没根儿,一伸手就勾住周焕的脖子瞎吹,“没成年怎么了?我他妈都开过荤了,喝点酒算个屁?知道开荤什么意思不?小处.男,下回教你点不一样的。”

  周焕脸一红,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尴尬地挠着头。

  一旁的沈维见状,赶紧过来拉开周焕,又给边上的许聪使眼色。许聪立马心领神会,拉着周焕往游戏机那边走:“来,玩两把去,别理他喝多了瞎逼逼。”

  沈维在时钦身边坐下,脸色不好看:“你老带上周焕干什么?存心的是吧?等他哥又来发疯,你他妈受得了?还让他喝酒,快叫他回去,别没事找事。”

  “他能让我受不了?”时钦关了音乐,抓起酒瓶站起来,跌跌撞撞挪到沙发边,又把周焕勾回怀里,瓶口往他嘴上抵,“周焕你给我喝!以后我罩你,想不想我当你哥?”

  沈维劝不住,给时钦一白眼,敲门声“砰砰砰”响起,他干脆过去开了门。

  门外,周砚一眼看见酒瓶正往周焕嘴边怼,边上人还在起哄。他大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酒瓶,当着时钦的面“砰”地砸在地上。

  时钦当场懵了,看了眼溅在自己身上的碎玻璃渣愣了几秒,认清来人后破口就骂:“周砚你他妈有病吧?敢砸老子的场?”

  周焕吓得起身拦在周砚面前:“哥,你怎么来了?”

  周砚将弟弟拨到身后,眼神沉沉地盯着时钦。

  “时钦,你还算是个人吗?真觉得我不敢弄你是不是?”

  时钦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全是冷汗,搞不懂怎么偏偏梦到闷葫芦那副瘆人的鬼样子。梦里那双冷眼,凶巴巴的,看得他心头发紧,涌起股不安,他攥着床单喘了两口气,又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视线往下一扫——外套呢?

  低头一找,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地上了。他慌忙捞起来,摸到空荡荡的内袋时,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是空的?!

 

 

第17章 大起大落

  时钦双手哆嗦着把所有口袋扯出来抖了又抖,还是空的!

  他连滚带爬摔下床,左膝盖重重磕在床沿棱角也不觉疼,弯下腰就往床底探,只有积了层厚灰的地面,和角落几个不知猴年马月扔的烟屁股。

  招待所有公共淋浴间,房间不带厕所,巴掌大点地方,一眼能扫到头。他把枕头床单被褥全翻过来,抖得碎絮乱飞,连床板缝都用手指抠遍了,仍不见黄金和表的影子。鞋子里现金还在,裤兜里零碎也没丢,偏偏最值钱的家当,一夜之间全没了。

  惨白的脸色没缓过来丁点,时钦全靠扶着墙才没晃倒,心脏跳得又急又乱,撞得胸口又疼又发紧,左膝盖的疼也追了上来,一抽一抽扯着神经,整个人乱了套。

  明明藏得那么严实,门锁反复检查过,哪怕那破锁一拧就开,根本没人知道他揣着宝贝。

  可是真的丢了……

  时钦面如死灰,瘫坐在床上,嗡嗡的杂音在脑子里转,吵得他发木,绝望地想,老天又开始折磨他了,这种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有个头?难道本命年就活该这么倒霉吗?

  凭什么啊?

  他不甘心地揪紧床单,指头抠进布眼儿里,指节憋得发白。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有人扯着嗓子喊“昨晚遭贼了”,时钦猛地被拉回魂,起身一把拽开门,见走廊里聚了几个汉子,正围着吵吵,大骂招待所治安差。

  “他妈的,哪个畜生干的?偷俺裤衩子!”

  “我保温杯也叫那畜生顺走了!”

  “坏了,我晾窗户那儿的衣服咋没了?”

  “这过道里没监控,怎么查啊?警察可不管这个。”

  招待所是栋两层老楼改的,楼里飘着股霉味,走廊的灯忽明忽暗。老板拿着一软皮本和圆珠笔,挨个敲门问了一遍,最后统计出来,也就三个人丢了东西。

  一条裤衩子、一个保温杯,还有件晾在走廊通风口的衣服。

  时钦在旁边从头到尾盯着情况,就见老板跟那三个汉子摆手,语气很敷衍:“算了算了,几样不值钱的东西,犯不着把警察折腾过来。”转头给他们各免一天房费。

  其中一汉子登时急眼,拍着墙喊:“那衣服是我正经二百多买的,才穿了没几天!”他嚷得脸红脖子粗,非讨个说法,老板被他唬住,这才不情不愿松口,多给免了两天。

  一场风波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

  时钦最怕的就是警察,更不敢报警。等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散了,他才匆匆下楼,脚步都有些发虚,心里还抱着点微弱的希望:万一是招待所里的内贼,跟老板多打听两句,没准能有线索。

  可老板看见他,直接就没给他好脸色,问他:“你也丢东西了?”

  时钦连忙点头,刚要开口,老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赶苍蝇似的:“给你免一天房费,甭跟我烦了啊,不乐意报警去,一天才挣你们几个钱,亏姥姥家去了!”

  就免四十块钱的房费……

  时钦咬着后槽牙,鼻腔蓦地冲上一股酸意。最早以前睡桥洞,裹着破麻袋当被子,被蚊虫咬到浑身是包的苦日子都熬了过来,他总觉得没什么扛不过去,只要有一口气在。可这会儿胸口像压着巨石,沉得他喘不上气,怎么都扛不住。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一根草就能把骆驼压死。

  昨天在颠簸的车里,他还捂着内袋偷偷高兴来着,等把黄金变现,就想办法租个带窗、有卫生间的小屋,干脆租到过年,不用再四处找活儿干,每天睡醒了看看电视,晚上自己学着做做饭。他以为日子总算能好起来,能顿顿吃上肉,慢慢把烟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