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追将自己收拾清爽,换上了睡衣,也躺进了被窝里,他一侧身,就对上了还醒着的闻潮声。
四目相对,席追拿眼前人是真没办法了,“还不困吗?你这是醒酒了?还是持续醉着?”
两三杯啤酒的量,应该还是很好代谢的。
闻潮声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回答,而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杀青礼物,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呢?”
“……”
看起来是清醒了一些,但也没完全醒透。
席追凝望着尽在咫尺的温软面容,眉间的冷峻在不知不觉间化成了独有的温柔,“回了帝京还有五六场戏要拍,拍完了会给你的,好吗?”
闻潮声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好吧,那你不要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
或许是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席追不由多了点试探的念头,他主动抚上了对方的后颈,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闻潮声,不困的话,我们聊聊天?你还有没有想问我的?”
“……”
“今晚只要你敢问,我都告诉你,你想做什么,我也可以顺着你。”
很诱人的一段话。
如同一粒石子投向了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闻潮声本来都已经有点困了,这下子又很努力地撑着眼皮,“你、你现在不要喊我全名。”
“那想让我喊你什么?”席追引导着问他,一声声地问,“潮声?还是哥哥?”
闻潮声蹭了蹭柔软的被子,“我比你大呢,嗯……你要喊我,哥哥。”
席追笑了声,“好,哥哥。”
闻潮声如愿听见这个称呼,没了平时的羞涩,而是心满意足地傻笑了两声。
席追还在不疾不徐地揉搓着他的后颈,悄无声息地引导话题,“你没什么其他要问的了?既然如此,那我问你吧。”
后颈传来的触感酥酥麻麻的,闻潮声舒服得想要眯眼,“唔?”
席追明知故问,“哥哥,谈过恋爱吗?”
闻潮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席追勾起嘴角,点他,“那你知道,我谈没谈过恋爱吗?”
“……”
闻潮声对上这道明示,恍惚了好几秒。
他借着酒意挥发时的那点勇气,磕磕绊绊地反问,“席追,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谈、谈过恋爱吗?”
“没有。”
席追回答得干脆利落,又问,“而且,为什么我喜欢的一定要是女孩子?”
闻潮声的脑子已经转不过弯了,“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席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声线里带着一丝蛊惑,“我喜欢呆的。”
“……”
什么?呆的?
困意最终还是没过闻潮声仅剩的一丝清明,他来不及研究这话里暗藏的深意,连同说“晚安”的力气都没了。
关键时刻宕机了。
席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并不明显地掀掉了自己的被子,趁着闻潮声意识混沌,主动往对方的被窝里一钻。
“哥哥,我被子掉了,有点冷。”
“……”
闻潮声默许了这份亲昵的贴近和怀抱,只是习惯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温顺。
席追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晚安,做个好梦。”
…
闻潮声这一觉睡得很沉,或许是酒精的副作用作祟,他的梦里居然还出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缱绻画面。
直至悠悠醒来,那种暧昧和心悸的余韵还在不断冲击着他的思绪
开门的动静响了起来。
席追提着打包好的午餐进屋,就看见了在床上发呆的闻潮声。
“……”
“……”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闻潮声的表情还是懵懵的。
席追将食物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这是醒了还是没醒?还醉着?”
“没。”
闻潮声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又干又哑。
席追提早备好了柠檬水,递给他,“润润嗓,可以解酒,头疼吗?”
闻潮声摇了摇头,“不疼,就是有点晕。”
“醉了酒,睡多了是这样的。”
席追观察着正在乖乖喝水的闻潮声,对方的脸上丝毫没有醉酒“胡闹”后的紧张和局促。
“昨晚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嗯?”
闻潮声捧着水杯,试着认真复盘,“我喝了三杯不到的啤酒?”
“然后呢?”
“有点晕,想休息,但是找不到房卡。”
“嗯,还有呢?”
“跟着你回来了?”闻潮声努力回忆,不太确定地问,“我是回来后就睡到了现在吗?”
“……”
好的。
被三杯啤酒“干”倒就算了,还断片得很彻底。
席追也不补充他的复盘,只是提醒,“你要不看看身上穿了什么?”
闻潮声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穿着席追的浴袍。
这会儿,两片式的领口因为长时间的睡觉而松垮着滑落,除此之外,浴袍底下空无一物。
滋嗤!
闻潮声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变成了烧开的电水壶,身体各处的热气瞬间汇集,直冲头顶。
他涨红了一张脸,因为过于尴尬而攥紧了被子,“我……我怎么……你……”
席追如愿瞧见眼前人的害羞反应,忍俊不禁,“慌什么?你自己洗的澡,我的浴袍是干净的,只是看你醉了酒,图方便给你换上。”
穿浴袍,总比帮着穿贴身衣物要好。
闻潮声还是心慌意乱,越发不确定了,“席追,我、我没发酒疯捣乱吧?”
他是真的没料到自己的酒量那么差,之前又没有喝醉酒的经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酒后会做什么。
眼下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席追撒了个小谎,“没有,洗完澡就睡觉了。”
这样也好,以闻潮声的性子要是清醒后还记得昨晚的那些事,估计就要彻底缩到“乌龟壳”里面去了。
至于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一个人独家珍藏记忆,也不错。
席追转移话题,“去洗漱一下?打包的午饭得趁热吃。”
“好的。”
闻潮声抓紧时间收拾了一番,出了浴室。
席追已经将打包好的午餐摆在了小桌子上,三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闻潮声靠近坐下,“好多,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但我拿了两双筷子。”席追将筷子递了过去,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先吃,吃不完我可以扫尾,不会浪费。”
闻潮声嘴角微扬,余光忽地注意到了席追的嘴唇,“嗯?”
席追一顿,“怎么了?”
闻潮声隔空指了指他上唇的某处,关心,“你嘴唇这块怎么了?看着有点红、还有点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