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追又想起了什么,腾出空的手拿起手机,趁着闻潮声欣赏景色的那点功夫发了一条微信。
“……”
冬日的暮色总是转瞬即逝,不过十来分钟,天色就只留下一点儿微末光线。
席追牵住闻潮声的手,“冷吗?回车里吧。”
“好的。”
两人钻回到车内,席追第一时间打开了暖气。
就在闻潮声以为欣赏完了景色、要下山的时候,却又听见席追问道,“哥哥,想看烟花吗?”
闻潮声愣了愣,不确定地朝四周的空地看了看,“这里哪有烟花?”
话音刚落,空地边缘的正下方骤然窜起两道细微的火星,迅速攀声上了天幕,在短暂又沉静的三秒后——
砰!
粉紫色的烟花骤然绽放,带着孤注一掷的绚烂瞬间照亮了整片挡风玻璃!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烟花升起,璀璨地荡漾在天地间。
闻潮声望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心口跟着震颤。
两人牵着手,谁都没急着说话。
直至,万籁俱寂。
闻潮声在自己疯狂而剧烈的心跳声中,听见了席追的声音,比一年前得来更加坚定。
“闻潮声,我喜欢你,一周年快乐。”
“我……”
闻潮声压住那点被幸福所冲击的哽咽,第一次清晰又坚定地回应,“我也喜欢你,席追,一周年快乐。”
席追凑近,似有若无地触着他的唇,“哥哥,我们明年也要一起过,好吗?”
闻潮声心口滚烫,怀着憧憬应下这份邀请,“好。”
如果可以,不止明年,以后的每一年,他都想要和席追一起过。
闻潮声平时第一次有明确的私心,他想永远出现在席追未来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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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没打算再回去。
两人回到预定好的酒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对面夜间的滑雪场。
两人是在落地窗前吃的法餐,量少但精致,味道很不错。
闻潮声端起还剩了大半杯的混合型果汁,余光不经意地瞄到了主卧里的那张两米大床,思绪不由有些飘忽——
今天是他们的周年纪念。
席追驱车将他带到了这里,看了满山雪景,看了漫天烟花。
两人又习以为常地住进了同一个房间,今晚还要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
闻潮声的性子是慢热,但并不代表迟钝到什么都不知道,他隐约猜测到晚上有可能发生的事,一时间,还有些不敢去看对面的席追。
席追显然察觉到了眼前人略带羞涩的回避,不戳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打趣,“房间暖气开太高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
闻潮声仰头将剩下的果汁喝完,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我吃完了,先去洗澡。”
席追挑眉,神色有些微妙,“现在?”
“昂。”
闻潮声没往别处想,只觉得自己应该躲着再做做心理准备。
万一待会儿要来真的呢?
抱着这样既期待又羞涩的念头,闻潮声也不等席追同意了,起身就往浴室里面溜。
席追望着他略微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没阻止,暗笑着又饮了两口香槟。
水汽在浴室里弥漫。
闻潮声呆呆地站在淋浴器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过他的身体,思绪却有些神游太空。
嗞啦。
没有上锁的浴室门被席追从外面打开,“哥哥。”
闻潮声回过神,透过朦胧的隔断玻璃门看清了对方的身影,莫名紧张,“你、你怎么进来了?”
“浴袍放在外面衣柜里,你进来的时候也没拿换洗衣物。”席追摆明事实,打开了唯一遮挡视野的玻璃门,“洗好了吗?”
“……”
闻潮声一惊,却没地方可以躲。
被热意浸润的皮肤透着诱人的红,源源不断的水流顺着脖颈、锁骨滑落,最终隐在氤氲雾气中。
席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眸光还是止不住地发深。
闻潮声受不住这样过分坦诚的面对面,连忙局促侧身,避开席追的注视,“我马上就洗完了!你先别进来,小心水溢出去。”
下一秒,还穿着衣服的席追就忽地跨进淋浴区、贴了上来,“哥哥。”
闻潮声一抖,呼吸急促了些,“你……唔!”
他吻上闻潮声后颈上的那颗小痣,手却不见得安分,“昨晚喝醉了酒,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不是?”
闻潮声说不上话,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席追的动作变本加厉,语气却温和地像一位好老师,“没关系,早上不是已经带你复盘过了吗?我现在再带你重温一次,加深一下你的印象。”
不仅只是重温,而且还要深入探讨。
席追将闻潮声转过身,将他抵在水汽沾染的玻璃挡板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撬开唇齿,纠缠着舌头。
闻潮声整颗心脏都跟着发麻了,他空落落的双手无处可抓,只能用力地勾住眼前人的臂膀。
“席、席追。”
过了许久,闻潮声总算逮到接吻的空隙,喊了一声,“我……我不太会。”
不是喊停,只是有些害怕。
从上洒下的热水沾湿了他的睫毛,烫红了他的眼尾,眸心还蓄着一点儿脆弱的水光,看上去怪可怜的。
“我知道,别怕。”
席追揉着他的后颈温声安慰,将同样的初次紧张压在内心深处,“哥哥,我们一起,慢慢来,好不好?”
“嗯。”
…
……
…………
第三轮日光透过了缝隙,照见了大床凌乱的一角。
闻潮声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意识昏昏沉沉的,已然有些分不清昼夜,“不要了。”
嗓音哑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用细听就觉得很委屈。
席追藏在被窝里的手正在替他按摩,轻轻地吻了那颗已然发红的、甚至是带着咬痕的后颈痣,“没闹,替你缓缓。”
闻潮声不信,想要往被子里躲,但全身泛起的酸胀痛让他动弹不得,于是更委屈了。
“骗人,你已经用过这个理由。”
他忘记了是在哪个夜里或者凌晨,席追也说要替他揉揉缓解,结果揉着揉着,情况就不对劲了起来。
闻潮声向来不太懂拒绝,只要席追磨着他撒撒娇,就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中途实在受不住了,也只会软乎乎的求饶。
很显然,对于初次开荤又得趣上头的席追来说,不但没用,反倒成了一种情趣。
“这次不骗人。”席追哄他,“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闻潮声忍着腹部那点微妙的痉挛,这会儿只想睡觉。
席追也没强求,他们两个多小时前才在房间里吃过一轮,“好,那就睡吧。”
“唔。”
闻潮声耷拉着眼皮,回应声很轻。
好在这一觉睡得很沉,很稳,再次醒来时,夕阳都已经快下山了。
闻潮声总算恢复了一点儿体力,他换上了两天前就已经洗净烘干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在落地窗前坐下,观赏着外面的景色。
这会儿天色还亮着,室外雪道上依旧有游客在玩。
闻潮声望着窗外,难得对席追生出一丝丝怨念,“来这儿一趟,什么都没玩上。”
虽然他不是滑雪老手,运动细胞也不算发达,可自从进了这房间就没再出过门,实在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