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淮看着他的脸,最后还是摸出瓶子倒了两片药。千叮呤万嘱咐:“实在睡不着再吃,看会电视或者书也行,我今天很快就会回来。”
许嘉清拿到药,终于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白炽灯晃着他的脸,更衬得肌肤白玉无瑕,脖颈修长。在许嘉清看不见的地方,有道红手印在他身上。
林听淮也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关上门,然后反锁。
许嘉清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习以为常。
上次林听淮出门没锁门,许嘉清犯病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时正躺在地上,满手鲜血。
这不是他的血,他没有受伤。但不是自己的血才最可怕,匆忙给林听淮打了电话,林听淮风一般的赶回了家。
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林听淮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他安心别怕。
许嘉清蹲在角落,去看这个家,昏暗的光。
林听淮说他马上就会回来,许嘉清努力思考要不要等他。自己实在太害怕了,这个家好大,大到他不知道怪物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许嘉清不敢睡床,蜷缩在床底,吞下药片努力闭眼。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人在睡觉,意识却很清醒。清醒到他发觉有一双手,顺着领口往下滑。
那双手比冰还凉,将他从床底拖了出来,蹂躏着他的脸。
把他捆在床柱上,床在嘎吱作响。
吃了安眠药,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他听见那个东西在笑,又将什么东西推进,然后开了二档。
许嘉清觉得自己像濒死的鱼,想要翻滚,抵抗。可他醒不过来,只能任由别人发泄欲望。
想要张嘴喘息,浑身软烂如泥。可那人又不知从哪拿出一颗银球,一晃一叮当,塞进许嘉清嘴里。
晃得他舌尖酥麻,涎水往下流,沁湿了衣裳。
他让许嘉清坐在自己身上,许嘉清仰着头,他在往他嘴里喂酒。许嘉清浑身都很烫。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他不想这样。
修长的腿被架在肩上,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许嘉清靠着墙,摇摇晃晃,叮当作响。
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滑,他想躲,想抵抗,却没有力量。
他想要一个人来救他,谁能救他?
意识昏沉,酒太烈,许嘉清终于侧着脑袋睡着了。
可当他醒来时,不是睡在床上,也不是睡在床底,而是靠在沙发上。
林听淮坐在他身前,支着画板,拿着铅笔画画。
这和之前的林听淮不一样,没有笑容,整张脸都冷漠异常。地上满是烟灰,好几个空酒瓶横在一旁。
许嘉清半睁开眼,他身下垫着白布。林听淮看见他醒了,却什么话都没讲。
而是又站起身子,用白布捂住了他的眼,世界一下子就变成黑影。
许嘉清没有力气,小声的问:“你是真的吗,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烟的味道变得更加呛,无人答话。
许嘉清闭上眼,他不期待回答。可就在这时,林听淮站了起来,在他耳旁道:“幻境还是现实,这重要吗?”
然后一个响指,许嘉清再次坠入黑暗。
当他醒来时,正躺在床底。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姿势,连衣服的褶皱都一样。
许嘉清捂着脑袋,从床底爬了出去。林听淮正哼着歌煎蛋,客厅没有白布,没有酒瓶也没有烟。
许嘉清往前走去,小声的问:“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锅铲把鸡蛋翻了个面,林听淮笑道:“画展马上开业,我当然高兴。嘉清,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去?”
许嘉清摇摇头,只是依旧在看他的脸。
“你好奇怪,怎么一大早就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林听淮说着,还一边拿袖子去擦自己的脸。
“没有。”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许嘉清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你抽烟吗?”
“抽啊,我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我之前在国外读书,朋友很喜欢四毛。四毛有本书说杏仁水对高反很好,有段时间我画画没灵感,别说抽烟了,我都想煮杏仁水喝。”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讨厌一切有成瘾性的东西。所以我虽然抽烟,但抽的很少。”
话说完,饭也做好了。林听淮把盘子递给许嘉清:“好了,你先吃吧。”
如此坦荡,反倒让许嘉清打消疑虑。餐桌上,林听淮一边吃,一边去看许嘉清。
这回轮到许嘉清奇怪了,学着他的话问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林听淮摇摇头,用叉子去戳荷包蛋:“嘉清,你觉得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许嘉清瞬间被鸡蛋呛到。一边咳一边道:“咳…咳咳咳……你说什么?”
“我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嘉清有些愣神,林听淮很好,只是……用手扶着脑袋:“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好奇怪。”
“不奇怪啊,我喜欢你。从你站在凤凰树下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可我和男人……”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听淮强硬打断:“这就是我准备说的话,嘉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其实是男的。”
此话一出,许嘉清顿时感觉这个世界不对劲。挤了半天也挤不出一个笑,简直天雷滚滚。
“你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没看玩笑。”林听淮站了起来,之前一直没注意,此时许嘉清才发现林听淮的身高居然不比陆宴景矮。
林听淮拉起许嘉清的手,许嘉清拼命要往回缩,却还是被他强硬拉住,放进了衣服里。
这回,许嘉清是真的被劈得外焦里嫩。
林听淮俯下身子:“嘉清哥,我是男的,你不用害怕会欺骗了姑娘,你和我试试怎么样?”
许嘉清听得懂林听淮的潜台词,但还是忍不住侧过头。
林听淮松开了许嘉清的手,他身上全是颜料的味道。
捧着许嘉清的脸,强迫他去看自己:“许嘉清,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不然当初凤凰树下,你就不会脸红,然后落荒而逃。”
“性别重要吗,我爱你,你爱我,这就够了。”
齐肩长发一直在扫许嘉清的脸,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激动,林听淮脸颊酡红。
和精神病呆久了,许嘉清对人的情绪很敏感。而林听淮现在,就激动得奇怪。
许嘉清去扯他的手,忍不住想逃。
林听淮的眸子里流出悲伤,蹲下身子,将自己缩得小小的,拉着许嘉清的手去摸自己的脸:“我难道不够漂亮吗,是我不够好看吗,你真的对我生不起欲望吗?”
林听淮把脸磕在许嘉清腿上,几乎瞬间就落下泪水:“许嘉清,你给我一个机会又怎么样?我爱你,我想你,我念你,我求求你。别的男人做了错事,你不能怪到我身上,这是没有道理的。”
“你真的还能和女人在一起吗,既然不能,那为什么不和我试试呢?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回今生一次擦肩。许嘉清,你不要逃避,你要问自己的心。”
许嘉清不得不承认,他被林听淮说动了。如果没有陆宴景,再次见面时,他真的会主动出击。
可这太奇怪了,让他无所适从。许嘉清用手背去擦林听淮的泪水,小声的说:“你让我想想,你让我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