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面对墙壁。整个家里只有抽咽声,许嘉清看着林听淮颤抖的肩膀,他哭得伤心极了。
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匆匆去客厅扯了纸巾,小心递上。
林听淮还在哭,哭着哭着不知怎么就滑到许嘉清怀里了。许嘉清抱着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出来了句:“我错了,对不起。”
可谁知听到这句话,林听淮顿时不哭了。揽着许嘉清的腰,水蛇般缠上了他:“嘉清哥不要乱说话,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周瑾行不好。”
“是他嫉妒我们感情好,是他不怀好意,这都是我的错。”
许嘉清一时有些跟不上林听淮的节奏,林听淮还在自顾自说道:“都怪我不好,我当初就不该找他推荐馆子,这样你们就不会遇到。我不该和他交朋友,是我识人不清,我要和他绝交!”
林听淮拿起手机,屏幕里还是刚刚那张照片。他站起身子,找到客厅鱼缸,把手机丢进去了:“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嘉清哥,我只信你,你还爱我吗?”
男人的保命意识突然觉醒,许嘉清马上道:“当然。”
林听淮拉着许嘉清,从茶几抽屉摸到钥匙:“嘉清哥,我不知道周瑾行和你讲过什么话,但我对你没有丝毫隐瞒。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但如果你想进去,和我说就好。”
三下两下就打开了门,林听淮拉着许嘉清进去看。
里面就是很正常的画室,地上全是颜料和画笔,桌子上有画册,书架上全是各种看不懂的专业书籍。
林听淮还要拉着许嘉清去开旁边那扇门,许嘉清马上见好就收:“不用了,不用了林听淮。我相信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随便听信外人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有丝毫隐藏,我会永远爱你,真诚待你。”
林听淮的眼眶还是红的,许嘉清以为他会抱住自己,这件事就这样以闹剧收场。
可林听淮突然伸出了手,放进许嘉清的口袋摸索。
挣脱不开,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许嘉清止不住颤抖。
林听淮按住他的肩膀,从许嘉清口袋摸出了一把折叠刀,银刃锋利无比。他还是那副可怜的模样,眉眼含泪的看着许嘉清,把刀丢在地上。
“嘉清哥,你的嘴从来不说实话。你还生着病,怎么可以玩刀子呢。”
世界瞬间寂灭,许嘉清有些恐慌的想要后退,林听淮就这样看着他。
第43章 暗室(可能有一点点点恐怖)
家里一片漆黑, 林听淮赤着脚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唤:“嘉清哥,嘉清哥。”
他含笑装可爱似的歪着头,长长的头发跟着倾泻下来, 遮住大半张脸。
许嘉清浑身颤抖,用最快的速度拉开了最近的门,钻进去反锁。
大口喘息,心脏怦怦乱跳。林听淮还在外面叫:“嘉清哥, 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 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快出来啊。”
原本只是轻轻敲门, 很快就变成了砸。林听淮不再夹着嗓子说话, 声音愈来愈暴躁:“许嘉清, 出来,你给我出来!”
一边说,一边在外面快步徘徊。
许嘉清这才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原来他在林听淮的画室, 银色的钥匙掉落在地上。
画室一片漆黑, 许嘉清往前走了两步。
里面的画全都背对着他, 随手拿起一副翻转过来,画中人却是自己,赤身裸体。
许嘉清被骇到,画掉落在地上。翻开另一幅,也是自己。许嘉清想到那个梦一般的夜晚,林听淮看着自己作画。
环顾四周,除了画还有大片书籍。以为是画册, 翻开却是自己的照片。从幼时到现在,没有缺席一个时刻。
甚至还细心的编好了序号,许嘉清顺着一本本翻开,看到了自己的十六。
那时同学在咖啡店给自己过生日,和老板说好了包场。头上带着纸王冠,大家纷纷拍手,老板笑着帮他们点蜡烛。
这是林听淮和他的唯一一张合照,他蹲在玻璃墙外,露出脸,伸手比了个耶。小心把不相干的人全部裁了出去,一笔一划的写了句:嘉清哥,生日快乐。
从那以后林听淮没有缺席过一次生日,只是再也没有了合照。
上了大学,认识了季言生。林听淮的话明显多了起来,照片背后写满了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你怎么还没死!
凭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嘉清哥旁边,而我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凭什么嘉清哥会对你笑,凭什么你能把手放在嘉清哥背上。
去死,去死!
照片里的季言生被画了无数黑线和死法,许嘉清突然想起来,大学的时候季言生曾经出过车祸。
轮胎突然爆了,刹车也失灵。油车从旁边过,刚好有小孩在玩火。一切都太巧了,巧得奇怪,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许嘉清翻到了他提着果篮去看季言生,林听淮在旁边写:你的命怎么这么大。
照片从去达那以后就结束了,后面全是音频磁带。
林听淮听到了房内声音,不再强势,而是靠着门哀哀哭了起来。
哭得让人心碎,哭得让人心疼。
“嘉清哥,我只是太爱你了,你把门打开好好。你看看我,求你出来看看我。”
“我受伤了,我流了好多血,我的血把家里都染红了。嘉清哥,小乖在哭,她想你了。”
风顺着画室的窗子往里刮,许嘉清一阵恶寒。
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小录音机,把磁带卡进去。
播出来的声音很大,许嘉清还没来得及听清,耳朵就失灵了,带来一阵阵眩晕。
缓了好一会,还是听不清。
许嘉清把脸贴了上去,声音很大,对他来讲却很微弱。
里面播的,是他在和季言生说话,他们在楠山别墅。
水声,喘息声,口申/口今。
许嘉清控制不住尖叫,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林听淮已经不哭了,靠在门上笑。
许嘉清发疯似的把磁带全都掀在地上,每一张上面都贴着不堪入目的标。
书柜空了,隐匿其中的暗格就显现出来了。
许嘉清捡起地上的钥匙,打不开。拉开书桌抽屉继续找,钥匙没找到,却找到了各种证件证书。
有林听淮的护照,学位证,甚至结婚证。
他一直以为林听淮是学艺术的,直到学位证翻开,上面赫然是心理学。结婚证有两张,一张是他的,一张是林听淮的。
结婚证上没有照片,但林听淮依旧拍了结婚照。
红色背景墙,他们脑袋靠脑袋。林听淮笑得无比甜蜜,自己却有些拘谨手足无措。照片贴在纸上,林听淮写:“今天我终于和嘉清哥结婚了,嘉清哥傻傻的。但天父在上,我会一辈子照顾他。”
他是什么时候和林听淮结的婚?许嘉清的脑袋,没有关于这一丝一毫的记忆。
后背发凉,林听淮好似笑够了,狼外婆般敲着门,哄小猪道:“嘉清哥,你乖乖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嘉清把手里的东西丢在门上,控制不住怒火开始质问:“林听淮,我是什么时候和你结的婚?”
林听淮又开始笑,咯咯的,弯下了腰。
“嘉清哥那时候脑子不好,自己签的字,自己忘了,怎么可以怪我呢?”
“嘉清哥,我们现在是受联邦法律保护的伴侣,快给老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