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关系,他已经被我解决掉了。”林听淮依旧笑得天真烂漫,仿佛只是说去喝了一杯水。
“我解决掉了一只,可是虫子太多了。我今天早上去看,整个小区全是臭虫。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嘉清哥我带你去新的家。”
林听淮不知从什么地方跌跌撞撞拖来一只大行李箱,衣服上沾的血已经发硬。那个箱子几乎有他半人高,林听淮跪在地上,打开。依旧笑得像个日本太太,却让许嘉清惧得发抖。
他像抱娃娃一样抱起许嘉清,把他塞到箱子里。按道理应该塞不进去,可许嘉清现在病骨支离。
把腿脚固定好,林听淮的眼睛哪怕在漆黑中也闪着光。他捧着下巴,天真的扬起头。绞着手,咯咯直笑:“嘉清哥,你这样真的好漂亮。”
“你是别人的妻,我是小三,我是你的狗。妻子被狗衔走了,你丈夫要来杀我,所以我要带你走。可我只是一条狗啊,我只有让你怜惜的漂亮皮毛,和被藏起来的爪牙,我什么都没有。我该怎么办呢,你的丈夫是那么有权有势,受人景仰。”
说到动情处,林听淮竟哀哀哭了起来。泪水往下流,滴到许嘉清脸上,顺着眼角往下滑:“所以我们只能逃了,堂堂陆夫人竟然要跟狗走,你当然不愿意。所以我会脱下你的衣,把你藏到行李箱里。我们行走在暗巷,在小宾馆交合。宾馆的床是如此肮脏,说不定还有摄像头。因为没钱连套都买不了,要不了多久,你的肚子就会变大。”
“但是没关系,我是狗啊,我很快会咬死你的夫。到时候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我们会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给我生胖娃娃。”
许嘉清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起身抓住林听淮的脖,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关上箱子,拉上拉链。
一路蹦蹦跳跳,推着自己往外走。
箱子上有透气的小孔,许嘉清企图通过孔去看外边的世界,大声呼救。
可是他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他被放到后备箱里,隐约能看见有人一路跟随。林听淮开车很快,车技却不好。一路跌跌撞撞,晕得许嘉清直想呕。大腿没有知觉,却有湿润的感觉。许嘉清感觉自己浑身冰冷,看到了幻觉。
各种各样扭曲的记忆,他的脑子被林听淮弄坏了,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过去还是现实。
终于来到目的地,林听淮骂骂咧咧的把箱子滚到房子里。已经没有装的必要了,嘉清哥是他的了。外面有陆宴景,林听淮不再屑于伪装自己。
红色的血一路滴,林听淮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拉开拉链,许嘉清已经濒死。
乌黑的鬓发贴着脸颊,身子有些发僵,浑身冰凉。
林听淮把许嘉清拖到床上,割开手腕,给他喂自己血。
眼底一片红,浑身苍白。卡着许嘉清的脖子,不停反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许嘉清你不能死。”
“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黄泉路上找你。别以为这样可以摆脱我,上刀山我背着你,下火海我护着你。许嘉清我什么都不怕,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
许嘉清半抬起眼,去摸林听淮的脸。发白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林听淮,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那你在抖什么?你真应该照照镜子,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可笑。”
看着林听淮再也绷不住表情,整个脸变得扭曲,如同无能的小丑大吼大叫。许嘉清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世界寂静,他要回家去。
可睁开眼,依旧在这个地方。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林听淮趴在床边上。
许嘉清想问些什么,却被一口气呛到,控制不住咳了起来。毫无血色的脸被呛红,林听淮坐起身子,就这样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观察人类的动物。
寒风穿堂而过,许嘉清终于放下了手,手心一抹红。
嘴里发苦,咽喉发痛。林听淮说话了,他说:“嘉清哥,你恨我。”
许嘉清企图说话,却只有气音。声音很虚,双手拉着床帘努力坐起:“林听淮,我不恨你,我爱你。”
“哈?”林听淮仿佛听到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怎么会爱我,你根本不爱我,你是爱这张女人般的面。”
许嘉清痛苦的皱着眉头,抓着林听淮的衣领,去摸他脖颈。勾着红绳,捏着那枚护身符,观音手持净瓶垂眸。
“是你对吗,我记起了我们的曾经。”
不可思议的表情在林听淮脸上炸开,带着疑惑。他抓着许嘉清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可许嘉清又开始咳。
许嘉清依旧死死捏着那枚护身符:“可是林听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恨你,是你恨我。”
“我没有!”
猛的反驳,话音刚落心虚感就直往上浮。想把观音从许嘉清手中救出,却怎么也扯不动。
只能不停反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许嘉清抬头看着他,他的眸子漆黑如墨,倒映着林听淮惊慌失措。
“你恨当年我不理你,你恨我没去找你,你恨我有新朋友,你恨季言生,你恨陆宴景,你更恨我。”
脸往上凑,他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林听淮,那现在呢。我在你手上了,你想怎么做?”
林听淮张着口,嗫喏了半天,最后讨好似的钻进许嘉清怀中:“我想你爱我,我想你心里有我。”
可是许嘉清却掐住了他的脖:“张枫晓的车是你给的对吗,卡车也是你安排的。陆宴景之所以能找到楠山别墅,其中是不是也有你的苦功。”许嘉清抓起林听淮的另一只手:“当初在俱乐部,是不是你在摸我?”
“林听淮,我的确爱过你,可我现在更恨你。”
听了这句话,林听淮开始放肆大笑。笑得眼泪往下流,许嘉清拼命收紧双手,可他的力气实在不够。
林听淮抓起脖子上的那双手,放在唇上吻了又吻:“嘉清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催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效的?”
“你说的没错,我恨你。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想去杀了你,可是你过的太幸福了。看着你这么快乐,我也不忍让你受苦。嘉清哥,没人教过我什么是爱。”
林听淮从枕头下摸出银刀,放到许嘉清手中,带着许嘉清的手,往小腹捅:“我捅了你一刀,现在你还给我。嘉清哥,我好痛。求求你,求求你教教我什么是爱吧,我真的活得好痛苦。”
“看到你伤心我就难受,看不到你我更难受。离开了你我就不想活,可接近你我的心就痛。嘉清哥,我该怎么办?”
许嘉清的手被林听淮的血沾湿,人的肉,原来这么软。
林听淮抓着他的手,在小腹转动。因为应激,许嘉清看不清,碎肉似的东西往下落。
“嘉清哥,你说我会不会死?我死了,你会想我吗,你会给我上坟烧纸吗。我这种动物,估计只能下地狱,被热油烹煮。可是嘉清哥,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啊?”
林听淮想伸手去摸许嘉清的脸,却觉得自己血脏。在被子上擦了许久,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看着许嘉清流泪的眸,林听淮不顾刀尖向内,死死抱住了许嘉清的脖。微弱的呼吸打在后颈,林听淮又开始笑:“嘉清哥,你别怕。我是恶人,阎王不敢收我。你不要想季言生了,我也是你的狗。我很乖的,就算该死,我也要先咬死你前夫。我不会让你落入他手中,我不会看着你痛苦。就算化为厉鬼,我也会护在你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