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一小回了别墅,祝文君带啾啾去了楼上。
宝宝房有专门设计的浴室,淋浴头的高度适合小朋友的使用。
祝文君调整好水流大小和水温,把泡泡沐浴露放在小凳子边上,这样啾啾可以坐在凳子上用浴花搓洗。
“啾啾,你的干净衣服和毛巾放在这边的台子上了哦。”祝文君叮嘱,“有什么事情就叫爹地,爹地就在门口。”
啾啾道:“好——”
祝文君去了门外等待,里面的啾啾开开心心地自己洗澡,噢噢噢地唱着宝宝快乐洗澡歌。
啾啾洗完澡,祝文君带着香喷喷的干净崽崽下楼,交给商聿带,而后自己回了房间。
双层的亲子别墅,底楼是儿童乐园主题的客厅和餐厅,二楼是主卧和宝宝房。
主卧面积宽阔,落地窗对着远处的广阔大海,圆形的床面上洒着玫瑰花瓣,床头柜上放着玫红色的香薰蜡烛,自带暧昧气氛。
祝文君的耳尖有些热,移开视线,从行李箱里拿了自己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餐厅正好送来了订的餐食。
啾啾的主食是海鲜面条,抓着叉子,努力地边卷边吃。
祝文君和商聿闲聊着明天去哪儿玩,顺手按住了差点被啾啾掀翻的碗。
商聿道:“儿童乐园的小朋友比较多,晚上还有烟花表演,也可以坐水上潜艇,让啾啾近距离和一些鱼群接触。”
祝文君语气轻快:“那先去坐水上潜艇吧,带啾啾出海看看鱼。”
他的视线余光注意到啾啾在挠自己的脸脸,转了头,问:“啾啾,怎么了?”
商聿坐在对面,看着有点不对:“啾啾是不是过敏了?”
祝文君一怔,赶紧拿掉了啾啾的手,发现啾啾的脸蛋上浮现一些红点。
啾啾委屈道:“爹地,脸脸痒。”
说话的时候,又想伸手抓自己的脸。
祝文君赶紧抓住崽崽的手:“啾啾乖,不能用手抓脸脸。”
私人飞机随行过来的除了保镖也有家庭医生,医生从旁边的别墅紧急赶到,做了简单检查,建议立即送往最近的儿童医院。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啾啾的手上也起了小红点,身上也越来越痒。
去往医院的路上,啾啾窝在祝文君的怀里,两只眼睛含着泪,害怕得缩成小小一团,抽抽噎噎问:“爹地,啾啾是不是要死掉了?就像幼儿园里的兔兔一样,生病了,就不会动了。”
“不会的。”祝文君的声音都在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啾啾会没事的。”
车辆在医院门口停稳,祝文君抱着啾啾匆匆下车,啾啾的脸已经肿了,说不出连贯的话,发出难受的嗬嗬气声。
啾啾第一时间被送进了急救抢救室。
祝文君站在外面,手脚发冷,僵直似木偶,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
商聿的手臂揽着祝文君的肩,带着他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低声道:“我打电话问过父母了,伊戈尔没有既往过敏史。”
祝文君心乱如麻:“姐姐她……我想不起来……”
“没事的,啾啾会安全的。”
商聿的声线轻缓:“啾啾吃的那碗海鲜面条取样检测了,食材的新鲜度没有问题,应该还是过敏的原因。里面有虾、蛏子蛤蜊和小章鱼,祝夏有没有这里面食材的过敏史?要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以后避开这里面的食物。”
祝文君的心跳因为惧怕而跳得厉害,慢慢地道:“虾……我经常做给啾啾吃,不会有问题,蛏子和蛤蜊,我也做过几次,啾啾吃的时候没有过敏的状况,所以……”
商聿道:“那大概率是对章鱼过敏。”
“我们家很少买海鲜吃,我也没有听姐姐提起过,我不知道。”祝文君愧疚又自责,“我应该想到,海鲜本来就是一个主要过敏源。”
“事情发生之前,谁都想不到。宝宝不要苛责自己,好吗?”
商聿低头亲了亲祝文君的额角,声音带着宽慰的力量:“啾啾会没事的,我们现在知道了过敏源,以后避开就好。”
祝文君脸色煞白,声线颤抖:“当初……也是这样,我守在姐姐的急救室外,什么都做不了。我、我害怕……”
商聿将祝文君的脸压在自己的胸膛间,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不会的。”
温热的泪水慢慢浸湿了商聿心口间的布料。
时间变得漫长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百倍地拖慢延长。
急救室终于有医生出来:“祝知秋小朋友的家长呢?”
祝文君第一时间起身,慌乱走近:“这里。”
医生道:“小朋友已经出现喉头水肿的现象,还好送来得及时,我们紧急做了雾化,推了抗过敏的药,现在已经没事了,但后续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祝文君的胃部紧张到抽搐,重重松了口气,浑身放松下来,身形一晃,竟有些站不住,失神喃喃:“太好了……”
商聿站在他的身边,手臂揽抱着祝文君的肩膀,稳稳地支撑着他,向医生道了谢,又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探望。
医生道:“你们在外面再等一会儿吧。”
商聿带了祝文君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又打了电话,通知人去交住院的预缴费用,购买一些住院和家属陪同需要的必需用品。
祝文君梦游似的惊醒,急忙道:“啾啾睡觉要她的阿贝贝玩偶,没有玩偶,她会害怕的。”
商聿道:“我立刻让人回去取。”
祝文君加快的心跳平稳了些,点头:“好。”
“我爸妈也在过来的航班上,三个小时后落地。”商聿握住祝文君的手,语气轻而坚定,“别担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们来一起照顾啾啾。”
祝文君的脸上勉强浮现一个笑:“谢谢。”
商聿道:“宝宝,你对我永远不用说这个词。”
祝文君的心间情绪涌动,放纵了自己的依赖,轻轻靠在了商聿的肩膀上。
啾啾转进了普通看护病房,还在昏迷状态,躺在病床上小小一只,鼻子插着呼吸管,脸上的红点消退了些,旁边的机器屏幕监测着生命体征。
祝文君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用温热的手掌给崽崽捂着挂水的手背。
已经是深夜时间,海岛的昼夜温差大,夜晚有些许冷意。
商聿和医生聊完回来,进了病房,给祝文君披上一件薄外套,道:“你晚上没有吃什么,我让人送了点粥过来,要不要吃一点?”
祝文君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甚至因为太过紧张的情绪,有着轻微的反胃。
他忽然想起商聿和自己一样也没吃什么,陪了全程,忙前忙后,愧疚问:“你是不是饿了?不用管我的,你先吃。”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商聿的眉眼间露出一点无奈神色,放轻了声音:“啾啾醒过来,看见你这样也会担心的。宝宝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照顾啾啾,乖乖吃一点,好不好?”
祝文君为着自己不成熟的表现而有些羞赧:“……我知道了。”
商聿的手掌摸了摸祝文君的脸侧,哄着夸:“乖宝宝。”
祝文君的耳尖微热,一转头,忽然看到病床上的啾啾醒过来了。
“啾啾?!”
崽崽迷茫地睁着两只大眼睛,张望了下陌生环境,呜啊两声,声音虚弱。
祝文君急急倾身:“啾啾,是不是喉咙不舒服?先不要说话。”
啾啾比划。
祝文君神情迷惑。
商聿也没看懂:“啾啾想告诉我们什么?”
啾啾发出艰难的,委屈的声音:“面、面面……”
原来是在惦记着自己没吃完的好吃面面。
祝文君叹气。
商聿道:“那碗面面里有让啾啾生病的小章鱼,啾啾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