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温柔一点!(169)

2025-12-31

  是治疗就有失败的可能。尽管已与Smiths先生反复确认了治疗流程和各种细节,但看完厚厚的风险告知书,林衍还是有些不安。

  眼下只有两条路。

  直接停药,赌那二分之一的概率。

  接受治疗,承担风险,也抓住希望。

  “你怎么想?”林衍问。

  庄逍遥很想说,我不想动脑,我全听老婆的。但他当初没让庄无极承担这份压力,如今也不会推给林衍。

  于是他坚定地回答:“我想试试。”

  林衍深吸一口气,提起笔,在告知书的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第一天的治疗,庄逍遥从下午四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睁眼的一瞬间,他眼神如焚,浑身绷紧,一触即发。可是看到怀里的人,霎时火焰冷却,连嗓音都软了下来,哑哑地叫:“林哥……”

  “嗯,醒了?”细长的手指拂开他汗湿的额发,林衍的声音比指尖更柔,“头还疼吗?”

  昨天从治疗室出来,庄逍遥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眼神发直,脚下踉跄,伏在他肩上不住发颤。虽一声没吭,但林衍知道,他头疼。

  “好像好点儿了!”庄逍遥像个大型犬一样,蹭了蹭他掌心。

  悬了一夜的心总算落回原处,林衍凑过去,亲吻他干燥的唇。

  庄逍遥立刻收紧手臂,反客为主,将这个早安吻啃得深入又缠绵。

  于是乎,morning kiss顺理成章地升级为morning erection。

  老婆在怀,庄逍遥不打算客气,一如既往,上边啃嘴,下边掰腿。反正林哥没把打孔器带来,他不怕。

  “不行!”林衍照着他后背拍了一巴掌,“这几天都不行,治疗期间要禁欲。”

  Smiths先生特别叮嘱,要避免任何形式的强烈刺激,喜怒哀乐都包括,否则不仅可能前功尽弃,还会适得其反。

  “医生没说不让做!”就算说了,庄逍遥也打算当没听到。

  “我说的。”林衍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不能受任何刺激。”

  庄逍遥不满地大吼:“憋着才是最大的刺激——”

  他找回脑子后,音量和手劲就控制自如,林衍已经很久没遭受噪声攻击了。

  “谁说让你憋着了……”林衍揉了揉被震得发痒的耳朵,拽开松紧带,握住精神抖擞的“耀祖”,力道适中,掳了两把。

  庄逍遥撇着嘴,一副“就这?”的郁闷表情。

  林衍看得好笑,偏头在他冒出一层青茬的下巴上咬了一口,随即身体往下滑,脸贴着小腹,温软的唇舌接替手指,予以“耀祖”最熟悉的抚慰。

  第一阶段的催眠治疗为期三天,结束后需休息一周,再进入第二阶段。全部三个疗程下来,预计得一个月。

  两人决定正好趁这段空闲,在欧洲各地好好转一转。虽然他们都对欧洲很熟,很多国家都去过,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没有旧风景。

  “去人少的地方吧……最好只有咱俩。”庄逍遥把玩着林衍的手指,说着说着还嗦了一口。

  刚刚林哥扒了奇异果给他吃,指尖甜甜的。

  林衍想了想,提议:“我们去SC地区吧……”

  “你……”讶异在庄逍遥的眼里一闪而过,他吐出手指,点头:“行啊,正好我没去过。”

  “去SC高地,人烟稀少,宽广辽阔,真的很美……”林衍缓缓说:“我知道一座山,不在旅游指南上。那里的海上日出,很震撼。”

  在那座山的断崖边,有块平坦的大石头,他曾在石头上坐了一整夜。

  那一晚,他无数次走向崖边。

  因为正在落潮,害怕尸体会搁浅在岸上,退了回去。

  因为正在涨潮,担心水太深无法直接摔死,也退了回去。

  后来他想,看完日出吧,活了二十三年,都没看过海上日出呢!

  可当太阳真的升起,烧红整片海面,温暖到足以融化一切,很适合纵身一跃的时刻,他选择下山。

  那不是一个令他痛苦的地方。

  那是一个让他坚定选择活下去的地方。

  他想带庄逍遥去看看。

  临行前一天,庄逍遥在酒店睡觉,林衍在附近逛了逛,采购一些登山需要的东西。

  似乎这种催眠治疗的作用就是让人精神松弛,思维迟缓……林衍能感觉得出,庄逍遥这两天的脑子好像都没那么好用了,偶尔会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就像昨天拧酸黄瓜罐头,拧了半天纹丝不动。他一脸疑惑地端详自己的手,像是在思考是不是力气变小了,后来恍然大悟,拧反了。

  不过对如今的林衍来说,庄逍遥的智商是高是低都无所谓。他已经看透这家伙了,本质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就是那个低俗粗鲁大嗓门的耀祖,无非是有了脑子后总爱装模作样。

  林衍现在的一大乐趣,就是在庄逍遥起范儿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戳穿。

  想起庄逍遥那无可奈何又有点小甜蜜的表情,林衍忍不住笑出声。

  没脑子的逍遥很可爱,有脑子的耀祖也不赖。

  “Excuse me,how do i……”林衍推了推眼镜,询问店员如何挑选登山杖。他常戴的那副眼镜昨晚被庄逍遥压碎了,临时换的这副有点沉,总往下滑。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字正腔圆,低沉冷淡的中文:“以你的身高,用125CM的就足够……还是你想给个子更高的男人选?”

  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林衍,一瞬间就听出是谁了。

  是那只苍蝇。

  雁栖梧自出生起,就拥有芸芸众生渴求的一切。

  钟鸣鼎食的家世,长子嫡孙的尊位,聪慧敏锐的头脑,健硕俊朗的相貌,高贵美丽的妻子,聪颖可爱的儿女,以及如日中天的事业与声望。

  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大型的全息游戏,他是为数不多的玩家之一。在他眼里,周遭大多数人不过是按既定程序运行的NPC。

  不仅如此,他更是备受系统眷顾的宠儿,否则如何解释,他想要的总会主动送上门,他厌恶的都会悄然消失?譬如他那废物老爹在外面生的野种,竟然招惹到精神病,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和本就愚蠢的脑子,为他换来了巨大的利益呢?

  在这场游戏中,所有NPC皆是他的掌中玩物,一切障碍都会为他让路。

  多年来,他如此坚信,也如此践行。

  或许正因一切都来得太容易,近几年,他愈发感到乏味,愈发渴求刺激。

  比如极限运动,比如地下黑拳,比如……

  雁栖梧的目光落到床上,那里横陈着一具肉体,哪怕裹着严严实实的衣服,就足以让他血液翻涌。

  这具肉体,曾在十四年前,第一次唤醒他对同性的欲|念,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的性幻想对象。只是那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玩家”的身份,他不愿招惹麻烦,未曾真正沾手。

  他一直很遗憾,错过了这具肉体的最佳赏味期。

  如今,这具肉体,时隔十四年再度出现,毫无意外的,重新点燃了他沉寂已久、想要参与游戏的兴趣。

  林衍睁开眼睛。

  圆弧形的穹顶上垂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明明已经点亮,光线却冷得像冰。

  “醒了?”

  一道声音传来,同样华丽,也同样冰冷。

  林衍猛地坐起,看向几米外那张宽大的天鹅绒雕花扶手椅。

  “哒——哒——”

  雁栖梧靠坐椅中,双臂随意地搭开。一手摩挲着边几上的酒杯,一手在扶手上规律地敲击。他身上的浴袍松松散散,露出健硕的胸膛,爬行动物般的眼睛里毫无情绪。

  林衍垂下眼,迅速扫视自己,此刻他衣衫整齐,眼镜就放在手边。

  他拿起眼镜戴上,再次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巴洛克风格的房间,奢华到了极致,装饰繁复到有些压抑。厚重的窗帘紧紧闭合,透不进一丝光。

  抬手看了眼腕表,傍晚六点,他昏迷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