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法语情人露出伤心的表情,掀开林衍刚盖上的被子,“那么至少今晚,让我的体温陪伴你到天明。”
林衍在写字楼底层的餐厅买了外带午餐和咖啡,走到中央广场的小公园,找了张空长椅坐下。
明天上午十点,他就要飞回C国,这是他在LON城的最后一顿午餐。
离职手续早已办完,其实不必再来公司,可是——
林衍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抱着吉他、席地而坐、大声弹唱的男人身上。
一个月前,这个流浪歌手出现在公司附近,每天午休都会在这个小广场唱上两小时。
男人看起来像亚洲人,不过轮廓很深,或许是混血。年纪大概二十三四,个子很高,穿得实在简陋——磨破袖口的卫衣、钻绒的马甲、裤裆快垂到膝盖的破裤子,还有一双连鞋带都没有的脏球鞋。
但不得不承认,他很英俊。
男人唱的都是些过时的流行歌,嗓音倒是动听。然而在LON城这种地方,好嗓子实在不稀罕。所以他面前的琴箱里虽不至于空空如也,收入也确实有限。
自从流浪歌手来了之后,林衍每天中午都会在这儿附近吃午餐,离开时往琴箱里放点零钱。
咽下最后一口难吃的食物,林衍起身,照例走向琴箱。
从未和他有过任何交流的男人叫住了他。
“你点首歌吧!”男人用英文说:“你给的太多了。”
这次林衍放了张整钞。
林衍想了想:“《You're Beautiful》,会吗?”
男人咧嘴一笑,拨了两下琴弦,沙哑的嗓音随之响起。
他的牙齿很白。
很奇怪,明明是个流浪汉,林衍却觉得他很干净……或许是因为他皮肤光洁,眼神明亮,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也很清爽的缘故吧。
一曲唱完,男人抬头问:“这是唱给前女友的歌,你失恋啦?”
林衍垂眸看着他,不自觉点了点头。
“这么帅也会失恋?那再送你一首!”男人再次拨动琴弦,居然用中文唱起了《分手快乐》。
原来他也是C国人。
在精英遍地的金丝雀码头,听着初中时在小镇学校的广播里听的老歌,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读初中时的林衍,总是很饿。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来听歌、给赏钱了,没了他这个固定金主,这个流浪歌手会不会吃不饱饭?
男人脸颊微微凹陷,很瘦。
歌唱完了,男人却主动说:“哎,我以后不来了。”
“为什么?”林衍问完就觉得自己好笑,流浪歌手当然是四处流浪,能在一个地方待一个月已经很不寻常。
“我找了个饭馆帮厨的活儿,以后中午要去切墩。”男人却认真回答了他。
在饭馆打工,那不怕吃不饱了。
“再见。”林衍转身,皮鞋刚蹭过地面又转回来,“你住在哪儿?”
“码头区,泰晤士河对岸,女王大桥,最边上那个桥洞!”
林衍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箱,确认没落下什么,便宽衣上床。
房子已经退租,今晚他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可得好好睡一觉,明天要坐十来个小时的国际航班。
哗啦哗啦——沙砾打着玻璃窗。
起风了,看样子要下雪。
林衍站在泰晤士河对岸,望向将近一公里长的女王大桥,在寒风里裹紧了大衣。
最边上的桥洞——那白痴也没说清楚,是东侧最边上,还是西侧最边上?
当林衍顶着凌乱的头发,和开司米大衣也抵挡不了的一身寒气,站在与他格格不入的桥洞里时,那个流浪歌手正蜷在地上,枕着琴箱睡觉。
这么冷的天,就这么睡在水泥地上,不怕得风湿吗?
林衍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塞进男人的外套口袋,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却撞上一个浑身酒气的大胡子。那人盯着他猥琐地笑,伸手就要摸过来。
下一秒,醉汉已被踹得跪倒在地,呕吐不止。
“哎!”男人抓了抓支棱八翘的头发,声音带着刚醒的哑,“你来找我的?”
“受委屈了?被谁欺负了?同事?老板?房东?”
便利店门口的路灯下,男人依旧席地而坐,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眼圈红红的。”
林衍在他旁边的石墩上坐下,侧头看他:“你多大了?”
“二十。”
“……”林衍不信。
“你呢?”男人反问。
“你看呢?”
“二十五?”
林衍抿了抿嘴唇没回答,心想这人大概是自己二十五,就猜别人也二十五。
“哐!”
男人把空酒罐扔进几米外的垃圾箱,把剩下两罐揣怀里。
“别大半夜在这种地方晃,遇到只抢钱的都算你走运,男人憋狠了,是个洞都行。”
“你呢?”
“啥?”
“你有女朋友吗?”林衍看着便利店招牌。
“哈哈哈哈——”男人放声大笑,“哪个长眼睛的女的能看上我啊?”
“那……你能憋得住吗?”林衍望着马路对面的霓虹灯。
“憋不住就掳两下呗!”
“男的……你行吗?”林衍看着手里的啤酒罐。
“啊?”
“跟我……想试试吗?”林衍盯着自己的鞋尖。
“你是同性恋?”男人直白地问。
“……”
“你让我\C\你?”
“……嗯。”
男人站了起来,上下打量林衍,目光和问话一样直白。
就在林衍想跳起来逃跑的前一秒,男人恍然大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睡,换我替你报仇?”
他上前一步,一把捏爆了易拉罐,“行啊!说吧,是谁?反正我杀人不犯法!”
林衍看着他指缝里渗出的酒液和泡沫,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猛地站起身。
“逗你的!哈哈,我走——”
腰被一把擒住,收紧,林衍跌进了男人怀里。
“逗我的?”男人英俊的脸在他眼前放大,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里,闪着野兽的光,“我可不禁逗!”
“你叫啥?”
一进酒店房间,男人就把林衍竖着抱起来,扔到床上。
林衍被摔得有点晕,抬眼时,男人已经站在床边扯下了外套和卫衣,狠狠摔在地上。
确实很瘦,但骨骼轮廓近乎完美。
“Lin……林衍。”林衍说了中文名。
“好听,我叫你林哥吧!”男人跨步上床,压了上来,大掌直接来到林衍的裤腰。
“你呢?”
“叫我……遥遥吧。”话音落,林衍的内外裤被一起拽到膝弯。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汗毛竖起,皮肤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靠!我靠!我靠!”男人盯着他的身体,连骂三声。
林衍以为他见到男性体征后反悔了,下意识想踹他,男人却猛地将裤子全扯下来扔到地上。
“粉的!”
“……”
大手直接探入毂间——毫无铺垫,掰开tun肉,直抵深处。
男人惊讶:“怎么是shi的?”
林衍别开脸,只觉得这一幕荒唐至极。
一个根本不算认识、没说过几句话、不知从哪冒出来、有没有病都不知道,连年龄和真名都不告诉你的男人。
一个只把你当成免费的洞,连你的上衣都懒得脱的男人。
林衍,你要不要这么机渴!
要不要这么贱啊!
男人解开自己的裤扣,双手掰开他的膝弯,往下压的动作稍顿,大声嚷嚷道:“你哭我也不会放你走啊!裤子都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