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16)

2025-12-31

  但她还是遗憾地拒绝了傅为义查看档案的要求。

  傅为义并不意外,离开档案室之前,问了一句:“小玉说昨天看了一张孤儿院的合照,想让我也看看,这个我能看吗?”

  院长说:“他说的应该是一楼走廊展览窗的合照,我们每隔一年都会拍,你下去就能看见。”

  傅为义走出门,周晩桥在门口等他。

  “展览窗?”他说,“我知道在哪里。”

  他们一起走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有些陈旧,午后的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空气中投下细碎的金色尘埃,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像在一条凝固的时间长河里逆行。

  一整面墙的玻璃展窗里,一块块木质画框按年代排开,从左侧的黑白影像,到右侧的高清彩照。照片的风格几乎一成不变:庭院中央,穿着统一制服的孩子们按身高排列,身后永远是那棵老樟树。

  傅为义根据年份,很快找到了崔殊玉所指的那张照片。他的目光从一张张童稚的面孔上缓缓扫过。

  直到,他看到最后一排中间的一张脸。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攫住了他,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那个男孩大约十多岁,头发短而整齐,目光里透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静。

  他站得很直,制服干净,领口的扣子扣到倒数第二颗,显得一丝不苟。眼睛是偏长的内双,眼尾略垂,鼻梁挺直,尚且年少,脸上就已略有骨感。

  他不像周围的孩子那样或笑或闹,只是安静地站着,唇角带着一丝极淡的、礼貌的弧度,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集体场合的拍摄。

  傅为义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却还是没能想起这熟悉感的来源。

  他后退半步,又靠近,试图从不同角度唤醒记忆。

  这熟悉感并非简单的“似曾相识”,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仿佛触碰到某个巨大谜团边缘的悸动。这张脸背后,一定有什么他忽略了的关键信息。

  “你过来看一眼,”他喊周晚桥,“这人你见过吗?”

  说完,他终于转过身,想让周晚桥也来看看。

  然后,傅为义找到了那张脸的主人。

  就是站在他身后,正带着温和笑意看着他的。

  ——周晚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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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假

  周晚桥走到傅为义身边,语气温和:“怎么了,要我看哪张?”

  傅为义没有作声,只盯着他的脸,从眉骨到颧线再到眼睛,一寸一寸比对着。

  周晚桥察觉到了,略一偏头,目光坦然:“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周晚桥,”傅为义低声说,“这是你吗?”

  周晚桥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看见了照片中那个少年。他观察片刻,随即笑了,自然地承认道:“是我。”

  傅为义仍盯着他,眼里带着一种尚未平息的狐疑。

  周晚桥仿佛被他看得有些好笑,低声道:“很奇怪吗?我也是栖川孤儿院长大的。”

  “为什么我不知道?”傅为义问。

  “你父亲把我的资料都清得很干净了。”周晚桥语气不疾不徐,“不过这张照片,他们大概漏了。”

  “我三岁进入这里,也是虞氏慈善基金的资助对象。”

  傅为义挑眉:“我爸会娶虞氏资助的人?也不怕是商业间谍?”

  周晚桥反问:“我是商业间谍吗?”

  傅为义其实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娶周晚桥。

  那年周晚桥才二十三岁,在傅氏集团旗下的投资风控部工作,履历干净得近乎刻意,查不到任何漏洞。

  现在看来,是被他父亲提前清理过。

  傅振云一向谨慎,对虞家更是严防死守,平生只喜欢玩女人,在周晚桥之前,傅为义从没见过他往家里带男人,更没有想过和谁结婚。

  就连生下傅为义的那个情妇,也没能得到一分一毫的地位,连名字也没留下。

  可他偏偏娶了周晚桥,还不惜清洗掉他过往的一切痕迹,只为了名正言顺。

  傅为义嗤了一声,呛周晚桥:“你不是才说资料都被清干净了?真要是间谍,也没人看得出来。”

  周晚桥轻叹了一声,语气微妙地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我这么护着你,你还怀疑我?”

  傅为义没接茬,转回正题:“所以你知道有什么情况吗?”

  “拍这张照片时我已经十一岁了。”周晚桥说,“那会儿我在外面念书,孤儿院里发生什么,我不太清楚。”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记得,当年好像确实出过一件大事。我可以试着找找那时候的报道。”

  “你怎么这么好心。”傅为义说。

  周晚桥笑了笑,语气温和得几乎像是在哄他:“我当然没这么好心。真要找到了——”

  他慢悠悠地说完:“你得拿点什么来换。”

  又是这套。

  傅为义忽然想起了高中时候。那时候周晚桥也总用这套“交换”的方式,逼他在明面上给出一份尊重。

  而在傅为义拥有解决绝大部分问题的能力之后,这种“交换”在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可现在,周晚桥又找到了机会。

  他眯着眼,看起来像是在笑,实际上更接近在估价。

  傅为义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他知道周晚桥又想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

  他现在拥有的东西可比当年多太多了。

  只是不知道,周晚桥这回想要哪一件。

  “你想要什么?”他问。

  周晚桥还是卖关子,语气和缓:“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我不会为难你。”

  “行。”

  不管周晚桥图谋什么,傅为义都给得起。

  离开孤儿院的车上,周晚桥照例和傅为义闲聊,好像二人很亲近,真的是一家人一样。

  “这几天,有一股来自海外的势力也想从我们手里分走孟家的一杯羹。”他说,“实在是让我有点烦恼。”

  “海外?”

  “整个交易是通过一家注册在蒙塔泽群岛的壳基金转手的,叫启明资本,法务文件没问题,但法人信息全是代持。我查不到最终实控人。”周晚桥说。

  傅为义微微皱眉,孟家败落,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这不假,但是傅为义希望绝大部分利益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晚桥笑笑,轻声安抚:“你别皱眉,既然答应了你会做好扫尾工作,我不会手软的。”

  “不过说起来,孟家昨天向我提出一个要求,想要孟尧回去一趟,说他母亲想见他一面,越快越好。”

  提到这个女人,傅为义就又想起那场空难:“空难重启调查进度怎么样了?你有新的消息吗?”

  “我的消息来源和你差不多。”周晚桥说,“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

  “你的未婚妻,你要让他回去一趟吗?”

  “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回去?”傅为义漫不经心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人在渊城,不就是回家一趟,想跑也跑不了。”

  “我要是连他们母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让见,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周晚桥表示认可:“也是。”

  傅为义语气平淡,话语里的残忍却不加掩饰:“最多两个月,孟绍铭就会破产,闻兰晞也会进监狱。这是我在孟匀葬礼上许诺的。”

  “在监狱外见的最后一面,我总不能不同意。”

  回到傅宅时已近黄昏,天色将暗未暗,宅子里静悄悄的。傅为义推开大门,一眼看见孟尧正站在窗边,垂眸接着电话。

  “嗯,妈,我会和他说的。”

  “为义不一定会同意。”

  “我也想你了。”

  “我没办法,他又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