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18)

2025-12-31

  “妈!我......我就是你儿子啊!”孟尧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在徒劳地争辩,“是你让我和孟匀换命的,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是孟尧啊!”

  “你不是!”

  闻兰晞双目发红,状若疯魔,凑近了,尖利的指甲嵌进孟尧的指缝,然后极为用力地一扯。

  戒指在设计时就套的极紧,象征永不分离,这时却成了刑具。

  闻兰晞根本不管孟尧的手指是否会脱臼,是否会皮开肉绽,她用尽全力,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筋骨摩擦声中,终于将那枚傅为义亲手为孟尧带上的婚戒,连着皮肉血丝,生生拽了下来。

  十指连心的剧痛瞬间贯穿全身,孟尧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那根手指的骨节仿佛已经错位,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将染血的戒指拿在手里,神经质地看了几眼,然后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这本来......是我的尧尧的戒指!”

  强行拽下带来灼伤一般剧烈的疼痛,和身上每一个伤口的疼痛一样鲜明。

  但当那枚小小的金属圈落在满地狼藉的陶瓷碎片中间时,孟尧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束缚。

  这是傅为义给他的,不能弄丢。

  指尖和手掌被锋利的碎片划破,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在地上摸索着,将那枚冰冷而熟悉的戒指重新抓在手里。

  温热的血包裹着冰冷的金属。

  这是他深入虎穴的赌注,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号,是他破局最重要的道具。

  闻兰晞忽然停止了哭泣,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声。她看着被死死按住,浑身是伤却攥着戒指的孟尧,用一种近乎愉悦的语调下令:“杀了他,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把他扔到河里。”

  她偏着头,梦呓一般说:“海里那么冷,我的尧尧肯定很冷......”

  后脑传来一阵沉重的钝击,世界在瞬间被剥夺了声音和色彩。

  坠入无边黑暗与寒冷的前一秒,孟尧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十二点,傅为义,你一定要......

  找到我。

  *

  大门关上,傅为义去书房继续处理因为白天行程而积压的工作。

  十一点四十三分,所有的工作结束,最后一封邮件发出。

  还有十七分钟就要到达和孟尧约定好的十二点,孟尧仍然没有回来。

  手机屏幕亮起,他打开一个加密软件,屏幕上浮现出一张城市地图,一个闪动的光点正代表着孟尧的位置。

  看着屏幕,他唇角扯起一道森冷的弧度。

  果然不在孟家。

  等抓回不听话的孟尧之后,该给他上什么锁才能让他安分?

  傅为义当然在孟尧身上留了定位器。

  孟尧的定位在城东北的郊区,并且还在不停地移动。

  如果傅为义没有记错,渊城的港口就在东北方。

  装的很聪明,其实蠢到以为这么用拙劣的手段就能逃离傅为义的身边。

  就算真的被他逃到港口,他也有办法把孟尧抓回来。

  傅为义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书房门口,拿起外套,同时给艾维斯拨了电话:

  “我未婚妻跑了。”

  语气无波无澜,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今天晚上我要找到他,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接近零点,渊城北环的夜色彻底落了下来。

  傅为义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里,指节在手机冰冷的屏幕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窗外霓虹流转,光影掠过他的侧脸,明暗之间,是他眼中克制到极致的风暴。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时间在仪表盘上来回跳动。

  傅为义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已经预演了无数种将孟尧抓回后,对方可能会有的反应。

  ——惊恐,求饶,还是抵死不认?无论是哪一种,都将是他今夜无聊行程中,最值得期待的余兴节目。

  十一点五十五。孟尧依然没有出现。

  果然要傅为义亲自去接。

  艾维斯已经带着手下先行前往,追着那个闪动的光点,一路追踪到东北边港区的老河岸。

  零点二十七,电话响起。

  “傅总,找到了。”艾维斯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在河边的排水渠旁,身上有伤,人还活着。是现在把他带过来还是您亲自来处置?”

  有伤?傅为义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在河岸边?回家一趟,孟尧怎么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傅为义推开车门。

  冷风卷进车厢,带着港区独有的潮湿铁锈味。

  他下了车,步履极快,黑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

  “让我先来看看他伤的怎么样。”傅为义的声音没有起伏,“这决定了要不要把他活着带回去。”

  现场灯光昏暗,手电的光柱在废弃的乱石与铁桶间晃动。

  泥地上,一道被鲜血浸湿的身影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破败物品,衣服破碎,浑身是伤。

  血水沿着地面蜿蜒而出,染进一旁淤积的水洼里。

  孟尧趴卧着,这才数个小时不见,他露出的小半张脸苍白如纸,脸侧有着深深的抓痕,嘴唇发紫,双目紧闭。

  空气里弥漫着河水的腥气、泥土的潮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

  那件他亲眼看着孟尧穿上的、干净的浅灰色大衣,此刻已变成了破碎的、被污泥和血染透的破布。

  傅为义垂眸看了他一眼,如同审视一件不听话的财产。他抬起脚,用昂贵的皮鞋尖踢了踢孟尧的肩。

  那具身体毫无反应,像一具快要散架的空壳,显然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傅为义脸色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

  半晌,他抬手捋了一下额发,低声说:“真有本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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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兴趣

  傅为义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我还没折腾你,你就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是谁未经我允许,把你搞成这样的?”

  “我等你自己告诉我。”

  傅为义伸手探了探孟尧的鼻息,气息微弱,但是尚有。

  他直起身,对艾维斯说:“叫医生。”

  医疗组一直在待命,很快就到了现场,小心又专业地把孟尧移到了担架上。

  傅为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熄灭了屏幕,目光移向孟尧的左手,去找那枚他不久前为他的未婚妻戴上的婚戒。

  定位器就装在婚戒里,这枚因为过于合适而很难摘下的戒指,就是傅为义栓上的绳索,让他在任何时候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把孟尧带回身边。

  但是担架上的人紧握成拳的左手的中指指跟空无一物。

  “停。”傅为义抬手示意救援暂停。

  一股冰冷的,远超此刻夜风的寒意从傅为义心底升起,瞬间化为滔天怒火。

  他现在又开始思考,要不要让孟尧活着回去。

  掐着对方沾着鲜血泥沙的手腕,傅为义把孟尧的左手手抓起。

  中指上,一圈触目惊心的勒痕从指根勒到第二关节,皮肤泛红发肿,像被烧灼过。

  这是强行扯下戒指留下的伤痕。

  傅为义冷笑一声,几乎就要让人把只剩一口气的孟尧扔回河里,或者是干脆掐死他。

  不知好歹的东西。

  在下令之前,一个念头忽然击中了傅为义:婚戒都没了,定位为什么还在孟尧身上?

  视线重新落回孟尧的左手。那只手,虽然无力地垂着,却紧紧握成拳。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孟尧紧握成拳的左手。

  看见了他抓握的东西。

  婚戒。

  孟尧的掌心紧握太久,早已沁满了汗与血。

  那枚戒指被死死攥在手里,金属边缘嵌进肉里,压出一道深痕,指节到掌心的纹路都塌陷进去,血迹沿着掌纹干涸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