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20)

2025-12-31

  “我帮你戴。”傅为义说,“链子是特制的,一般的东西切不断,锁扣也只有我会解。”

  “戒指可不能弄丢了。”

  孟尧顺从地直起身,抻长脖颈,让傅为义把这条只有他能解开的链子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冰凉的链身滑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最后,带着戒指重量的链坠安静地垂落,贴在他锁骨下方。

  傅为义替他戴好,把链坠塞进他领口,按了按他的后颈,说:“好了。”

  “等你的左手好了,再来找我摘。”

  孟尧摸了摸锁骨下方悬着的戒指,他昨晚拼尽全力保留下来的,金属圈尚未带上体温,微凉,贴在皮肤上,存在感鲜明。

  代表婚姻。

  代表枷锁。

  “为义。”在傅为义离开房间之前,孟尧对着他的背影说,“谢谢你昨晚真的来接我。”

  “不谢。”傅为义略略回头,唇角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笑意,“毕竟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

  “我想重新查两件事。”

  傅为义敲了敲办公桌,副手站在他身边,垂着头,时刻准备着为他效劳。

  “第一,空难里死的,到底是谁。”

  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吗?真是可笑。

  除非那起空难本就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孟尧的母亲闻兰晞心怀疑虑,不得安眠至今。

  在见到孟尧做出孟匀的表情时,才会反应如此剧烈,仅凭几张照片就对可能是自己孩子的人起了杀意。

  “第二,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和虞家有没有关系。重点查查周晚桥还有没有留下什么马脚。”

  傅振云死在傅为义刚满十七岁那年。

  他是老来得子,那时已经年过六十,和周晚桥结婚前就身患重病。但傅家到底是傅家,延医续命十年八载本不该有问题。

  然而,婚后才短短两年,他就猝然离世。

  傅为义当然怀疑过周晚桥,也试着查过。然而所有医疗记录都显示:傅振云是因病重去世,未见人为加害的痕迹。

  当时,他只能放下了这种怀疑。

  可在知道周晚桥受过虞家资助之后,这怀疑又卷土重来。

  虞家本就经营医疗,又有自己的药物研发部门。如果周晚桥和虞家联手,用了什么新型药物呢?

  可他又为何迟迟不下手,如今对傅家尽心尽力,还帮傅家对抗虞家?

  这一切,傅为义必须找到答案。

  “当然,”他说,“在查清楚之前,我希望先给闻兰晞一点教训。”

  视线缓缓抬起。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孟尧因伤在家休养,缺席活动。

  孟家主母腹部中弹送进医院急救。

  正规报道措辞暧昧,只说“疑似误伤,原因仍在调查”;而小报则话里话外,把矛头指向傅为义。

  渊城人口中他心狠手辣的罪证,又添上了两条。

  不过傅为义本人并不在意,对此甚至乐见其成。

  *

  酒庄里灯光昏暗,空气里是酒香和木料的味道。

  季琅坐在吧台边,看着近处那个靠在高脚椅上的人。

  傅为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半晌,冷冷吐出三个字:“闻兰晞。”

  季琅轻笑一声:“虎毒不食子,她倒是心狠手辣。”

  这里是傅为义的私人酒庄。他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偶尔和亲近的人聚会,更青睐这里。

  宾客们不约而同地问起孟尧的伤。毕竟那是傅为义的未婚妻,伤到卧床不起,他们都想知道,是不是惹到了傅为义,好提前调整对他的态度。

  原来不是傅为义动的手。

  而且,对孟尧动手的人,也已经被傅为义“安排”了。

  “我本来以为孟尧是想跑。”傅为义抬起头,“想着干脆杀了他好了,或者打断他的脊椎,让他跑不了。”

  “我找到孟尧的时候,他半死不活,趴在河边上。”

  “都快没气了,手里全是伤,还抓着我给他的戒指。”

  “真有意思,一个人会爱另一个人到这种程度吗?”

  季琅听着傅为义饶有兴致地说话,产生了极为不悦的感受。

  ——傅为义真的对孟尧感兴趣了。

  孟尧的爱算什么?季琅远比孟尧更爱傅为义。这么简单的事,季琅也能做到,只是没有这个机会傅为义看到。

  沉默的时间里,已经有人在回应傅为义,说:“真稀奇。”

  季琅于是忍不住,说:“我要是和阿为结婚,我也抓着戒指不放。”

  酒庄里响起一片哄笑,傅为义也笑了,他笑起来总是带点讥诮,微微挑眉,但是真的愉悦,真的被季琅逗笑了。

  “哦?”傅为义玩笑似的问他,“你也要和我结婚?”

  季琅抬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一下,眨眨眼,给了傅为义一个飞吻:

  “这里——谁不想和你结婚?”

  傅为义笑的更开怀了,把酒杯举起来,表面敬他,实则揶揄:“季琅,你想的话,排队可以排前面一点。”

  又是一片笑声。

  晚一些的时候,傅为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向众人摆摆手示意,然后出去接了电话。

  傅为义走出去一些之后,季琅也跟了过去。

  隔着一些距离,季琅听见傅为义的声音,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轻慢,但是中间停顿许多,没有打断电话那边的人,真的在倾听。

  “我在酒庄。”

  “对。”

  “不舒服就叫医生。”

  “不能洗澡,不舒服就让佣人帮你擦。”

  “今晚回来。”

  “晚点。”

  “你不用来。”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傅为义“嗯”了一声,唇角带着笑,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几乎不需要思考,季琅就知道对面是谁。

  还真像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夫。

  一个月前,傅为义还对这个人横眉冷对,不屑一顾,宣称要惩罚他。

  如今在酒会上提起对方,讥讽还在,却也有几分真的兴趣,电话里更是称得上耐心。

  季琅事实上从未排进傅为义的队伍里。

  反倒是孟尧,因祸得福,死死抱着那枚戒指,报复变成了真的婚姻,留在了傅为义的身边。

  “哒”。

  季琅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傅为义没有立刻回到酒会,而是靠在酒庄外的廊柱上,点了一支烟。

  他把烟夹在唇间,火光亮起时,他的脸颊下燃起深红的火,映得眼窝更深,眉骨更锐。

  夜晚有一些风,傅为义低着头,火苗凑近,手背弯起,护着那点微弱的光。

  烟头烧亮,他才抬眼,吐出一口薄雾。

  这时季琅才走了出去,叫他一声。

  傅为义转头看他。

  眼睛里的火是幽幽的绿。

  季琅那时有一种冲动,告诉傅为义,刚才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想和你结婚,如果你给我戒指,我也会到死都紧抓不放。

  但季琅现在还抓不住那团火。

  “你要走了吗?”季琅走到傅为义身边,“谁又打电话催你,孟尧?”

  “差不多。”傅为义说,“怎么了?”

  季琅在幽微的火光里和傅为义对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你现在回去的越来越早了。”

  他问:“你喜欢上孟尧了?”

  “呵。”

  傅为义笑了一声,脸色却沉了下去。

  他叼着烟,微微仰头,静静地打量着季琅,目光像刀刃,一寸一寸地从他脸上划过去,冰凉、锋利。

  “你觉得,”他语气懒散,却带着点低哑,“我喜欢他?”

  季琅并不怕傅为义的冷脸,嘴角甚至勾了勾,回道:“你接他电话的时候,好耐心啊。”

  他顿了顿,又慢慢补了一句:“你还亲手......处理了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