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28)

2025-12-31

  ......那是为什么呢?

  傅为义想,他会撬开这道不经意的裂缝,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勘测在傍晚时分结束,螺旋桨卷起的巨大气流中,傅为义乘坐直升机返回城里。

  返程之前,他给周晚桥拨了电话,得知对方仍在公司,似乎准备通宵处理事务,便让飞行员直接将航线终点定在了傅氏集团大厦的顶层停机坪。

  抵达时,夜幕早已降临。

  从高空俯瞰,整座渊城像一片由光织就的金色海洋,车流是其中奔腾不息的河,高楼是错落的岛屿。

  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被隔绝在千米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失真的、沉默的壮丽。

  直升机在顶层停机坪平稳降落,巨大的旋翼缓缓停歇。

  傅为义在一阵猎猎作响的夜风中走下飞机,他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通往大厦内部的专属电梯。

  周晚桥工作的地方,是傅家位于城东核心的总部大厦。

  自傅振云在世时起,这里便是傅家权力的心脏,与傅为义那座充满未来感的新兴科技公司大厦遥遥相望,风格截然不同,更显古典与厚重。

  傅为义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电梯无声地滑落,停在大厦的中层。

  周晚桥的助理早已等在门外,见到傅为义,立刻恭敬地迎上前来,为他打开了厚重的办公室大门。

  “傅总,”助理侧身,声音放得很轻,“周先生一直在等您。”

  傅为义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没有开主灯,只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光线将那片区域从深沉的黑暗中切割出来,像一个独立的、与世隔绝的舞台。

  周晚桥就端坐于光影的中心。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工作时才会戴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他的眼眸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更加端庄持重。

  “周晚桥。”

  正在办公的人应声抬起头,抬手摘掉了眼镜,随手放在桌上,看着傅为义,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等待许久的熟稔与亲昵:

  “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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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吻我

  “我要的报道呢?”傅为义向前几步,靠在办公桌边,向周晚桥索要他应得的交易品。

  周晚桥起身,踱步到办公室一侧的门边,用钥匙打开柜门,取出了一个用无酸纸袋精心保存的、泛黄的旧报纸夹。

  他将报纸平铺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轻声说:“二十年前的旧报纸,差点就埋在故纸堆里了。”

  傅为义俯下身,报纸社会版面的一角,一则不算起眼的新闻标题如同一枚尘封的钉子,瞬间钉入他的眼底:

  【渊城某福利院发现数名患先天神经病症儿童集体癫痫,怀疑为基因缺陷导致】

  指尖在那行标题上划过,指腹下是纸张粗糙的颗粒感,傅为义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所以这里的福利院,是栖川,对吗?”

  周晚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指节轻叩报纸的日期栏,那上面是一个二十年前的日期。

  “小崔的哥哥是癫痫去世的,是吧。”

  “是。”

  “年份也对上了,他应该就是在这次事故里去世的。”周晚桥说。

  傅为义目光微凝,开始细细看下方的小字。

  报道语焉不详,只说有三个孩子去世,五个留下永久损伤。

  每一个字都很得体,充满了人道主义关怀。提到了社会各界的捐赠、专家组的会诊,结论严谨地归于“罕见的家族聚集性遗传悲剧”,对福利院的处理方式给予高度肯定,并呼吁社会给予这些不幸的孩子更多关爱而非探究。

  “报道本身看不出任何问题,”傅为义下了结论,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比车祸还完美的一次意外悲剧。”

  周晚桥冷静地和傅为义一起分析:“一场三死五伤的事故,报道篇幅却这么小,放在社会版的角落。标题用语是怀疑,正文结论却是不容置喙的悲剧。通篇都是呼吁爱心,用道德和同情替换了本该存在的追问。”

  “比如,为什么集体发作?诱因是什么?这些孩子的身世背景是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深究,只能找到这一份报道?”

  傅为义嗤笑一声,说:“不愧是虞家,真傲慢。”

  完美的封口,这本身就是一种炫耀。

  告诉每一个可能存在的知情人:看,我们有能力让一切看起来合理合法,让悲剧成为慈善,让罪恶成为不幸。

  “当时虞家是谁在主事?”傅为义问,“是虞微臣吗?”

  “是他。”周晚桥点点头。

  虞微臣,即虞清慈那位已经去了海外的叔叔。

  “下一步呢,你要查下去吗?”周晚桥慢慢地引导傅为义。

  “要不要查下去......”傅为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觉得,虞家的人为什么没有把这八个孩子都处理掉?留下五个活口,不怕有后患吗?”

  周晚桥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瞬间明白了傅为义的思路。

  这是一个顶尖猎手才会有的思维方式——当猎物设下的陷阱天衣无缝时,不要去研究陷阱,而是去研究猎物本身的习惯与傲慢。

  有那么一瞬间,周晚桥感受到,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共识。

  “因为处理掉的痕迹太大,而留下几个有永久损伤的基因缺陷儿童,是对这篇报道最好的印证。”

  周晚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他们是物证,证明这确实是一场值得同情的遗传悲剧。更何况,在虞家眼里,这五个留着永久损伤的废品,根本算不上后患。”

  “对,是废品。”傅为义重复着这个词,嘴角的弧度愈发冷锐,“他们傲慢到相信,自己能掌控这几个废品一辈子的命运,让他们永远无法开口,永远活在被定义好的悲剧里。”

  他终于回答了周晚桥最初的问题,语气斩钉截铁:

  “所以,我不查案。”

  “查案是跟虞家比拼他们经营了二十年的资源,我没那么蠢。”

  傅为义伸出两根手指,在“五个永久损伤”的字样上点了点,力道沉稳。

  “我找人。”

  “查下去”是一个模糊的方向,而“找人”,则是一个无比清晰、充满杀机的目标。

  不去碰那些被虞家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物证,而是去寻找那个被他们当作战利品和废品一样留下来的、活生生的人证。

  周晚桥真心地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会选这条路。”

  他转身走回刚才的柜子,这一次,他从一个更隐秘的夹层里,取出了另一个更小的、同样用无酸纸袋保存的东西。他没有直接递给傅为义,而是将其中的一张照片抽了出来,反扣在桌上。

  “既然要找人,空口无凭是大海捞针,”周晚桥说,“这是我花了很大代价,从一个退休的户籍警那里弄到的东西。”

  他凝视着傅为义,缓缓道:“为为,如果你想要的话,等一下,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不会过分的。”周晚桥说,语气温和得像一张网,“到时候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换。”

  “换成什么?”

  “每周回来陪我吃一顿饭。”周晚桥说。

  “周晚桥,”傅为义觉得荒谬,笑了起来,“你真的又要让我感受家庭的温暖吗?”

  上一次听周晚桥提出这个条件,还是七年前傅为义的父亲刚去世的时候。

  “你也可以看看我等一下的条件,再决定愿不愿意。”周晚桥从容地回复。

  “行。”傅为义说,“我陪你玩,让我看看,你查到了什么?”

  周晚桥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他终于将那张照片完全推到傅为义面前。

  傅为义拿起那张照片。它是一张老旧文件的翻拍,照片的质感很差,上面的字迹是手写的,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