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说:你俩每守一天,给你们一人十元钱。这事儿的确既轻闲又能挣钱,赤肚和大嘴眉开眼笑地答应:中,中,中!开田在一沓白纸条上写了个“楚”字,盖上自己的私章,就算是上山门票了。他亲自卖票,外地来的游客以为这规矩是政府立的,就老老实实地买票上山,一天下来,开田竟弄了二百三十块钱,扣掉给赤肚和大嘴的,净落二百一十块。娘的,这可是白赚哪!开田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同时在心上后悔早没想起这个主意来,要是从一开始有游人来就卖票,那如今已经多赚了多少钱哟!
天在一天天地变暖,由东岸载游客过来的大小船只也在一天天地增多,终于,“五·一”劳动节到了。开田长这么大,还从未关心过这个劳动节,更没有体验过这个节日的好处。可现在,他忽然知道了这个节日对于自己的重要。因为就在这一天,来楚王庄旅游的城里人第一次达到了一百九十七人。这么多穿得花花绿绿的城里人一下子都在楚王庄的湖边下了船,让楚王庄的人吃惊不小。大人小孩都涌出来看热闹,男人们新奇地看着游客们手上拎着的照相机、摄录机和奇形怪状的水壶,女人们则羡慕地看着女游客们的穿戴。麻老四的女人惊叹着:看看人家那裙子,敢把大腿都露一截,要在咱村里,不招惹得男人们去摸才怪哩!青葱嫂悄声说:瞧瞧那个女人穿的裤子,把屁股蛋子绷得那个紧呦,连屁股沟多宽都一清二楚,都不怕蹲下身时把裤子绷开了?九鼎的女人听罢笑了,说:裤子绷开了才能勾引男人哩,人家这才真叫浪,哪像咱们,就会躺到自己男人怀里哼几声!……詹石磴也意外地走过来看了一阵,他以为有人会问谁是村主任,没想到一个问的人也没有,谁也没有理会他,只有人在叫:谁是楚暖暖?哪位是旷开田?詹石磴只好在心里骂了一句:傻 × 城里人,有钱没处花了,跑到这儿来看烂石墙!暖暖和开田真是又惊喜又慌张,我的娘哟,竟然一下子来了这样多的游客?!暖暖一边让妹妹禾禾去上山的路口替开田卖门票,一边喊来麻老四和另外几个预先雇好的导游,把游客们分批领上后山去看楚长城,随后才又交待青葱嫂去把九鼎的老婆惠玉雇来,赶紧蒸馒头轧面条,预备给下山的游客们吃。可住怎么住呢?把游客们分到各家去住?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就再难独干这一行了。一定要想个法子!暖暖拍着自己的额头在那里苦想,开田则揪着自己的头发在院子里来回转圈,暖暖想了一阵说:有一个法子不知能不能用?
啥?开田瞪住暖暖急切地问。
用高粱秆搭窝棚子,在湖边一下子搭它几十个不就成了?过去庄上有些人家办喜事,来的客人多了,就用的是这个法子,眼下天又不冷,我想能行。
中,是个法子。开田高兴地一拍手,我这就去办。随即便雇了两拨人,一拨人拉上地板车去聚香街上买被褥;一拨人拿上现钱去村里各家收购高粱秆。然后用高粱秆在湖边的空地上搭了近七十个简易窝棚,每个窝棚可住两到三人,窝棚的地面上一律铺上麦草和苇席,然后再放上被褥。由于窝棚的门口都对着湖面,每个窝棚一夜只收五十元,满是山野味道,看完楚长城下山的游客们见了都很喜欢这种住处,不到一顿饭工夫,窝棚就全都租了出去。
这一天,暖暖和开田可真是赚大了,仅上北山看楚长城的门票就卖出了一千九百七十元。禾禾这天奉姐姐之命卖门票,晚饭前来给姐夫交钱时,开田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晚饭时,青葱嫂和九鼎的老婆还有另外几个临时雇来的女邻居手脚不停地下面条、蒸包子。一碗面条卖到六块钱,一个包子卖到一块钱,还是供不应求。加上客栈里的收入和游凌岩寺的导游费,再加上去迷魂区的船票钱,开田这一天的收入接近万元。我的天爷爷呀,咱啥时一天挣过这样多的钱?!那天临睡时开田坐在床上数完当天的全部收入后感叹着,激动得连声拍着盖在腿上的被子。
暖暖那阵子正在解着衬衣的扣子,边脱边笑道:看把你高兴的。
五一节真他娘的好,最好能连着过!开田搓着手说。
要我说呀,一天赚多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这是啥话?开田瞪住暖暖,脸上满是不高兴,暖暖这时刚好已把衬衣脱去,两只饱满的奶子从小背心里呼啦一下挤了出来,落进了开田的眼里,开田脸上的不快随之淡了,只见他伸手便捉住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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