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并不真心欢迎他出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言听计从。因为他替他们背着黑锅。
他们怕的是不是就是王国炎昨天讲出来的那些?
还会有其他吗?如果不是,他们又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怕得要死?以至“要把厚厚的人民币从省城一直铺到古城监狱”!老老实实的,一切都只能按王国炎的办,在一两个月的时间中把王国炎弄出去!
而出去了又要干什么?
“杀杀杀,捅捅捅!”“冤有头,债有主。”“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不会忘了!更不会让人戴了绿帽子,还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就像是4月5月的果园,每一棵树下都会是落红一片!”
“我要让整个中国都知道这只青虎的声威!”
“整个中国!这绝不是只想吓唬吓唬他们。”……
罗维民不敢往下想了,他为这一幅幅的景象感到说不出的恐怖和颤栗……
他明白,自己的这些判断和分析不会有错,至少基本上没错。
罗维民久久地怔在办公室里,那种被渐渐冲淡了的情绪又突然汹涌地聚拢了起来,强烈地撞击着自己的心扉。
怎么办!
他知道该是明确自己的判断的时候了,也同样该是明确自己态度的时候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再保持沉默,或者再像今天那样,只是把情况反映上去,把问题摆出来,给他们提供一个思路,然后让他们去分析,去判断,自己既不拿主意,也不担责任。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变成事实,那将是一场多么巨大的灾难!又将会是一种多么不可饶恕的渎职失职行为!同时也会是你自己的一个一生一世都无法洗清的耻辱和罪恶!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变成事实,整个监狱里没有任何一个监管干部能免去干系和责任,这里头当然也包括你!
他摸了摸头上的虚汗,迅速地拿起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监狱长程敏远的。
铃声响了足有七八遍,一个女人才接了电话。
“程狱长在么?”罗维民径直问道,“我有重要的情况要给程狱长汇报。”
“程狱长睡了。”对方的声音已经流露出了明显的不满和冷淡,“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是这样,情况真的非常严重,必须给程狱长马上汇报。”罗维民不顾一切地说。
电话没挂断,但没了声息。罗维民一边等着,一边看了看表,这才发现竟已经快午夜12点了。
“……谁?”电话里终于传出了一声略带睡意,但却是分外威严而又有些紧张的声音。
“程狱长,我是小罗,侦查科的罗维民。”
“嗯。我听出来了。”
“程狱长,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我必须给你马上汇报。”
当他拨通了施占峰的电话时,突然感到自己竟有些紧张,甚至比给监狱长程敏远打电话更紧张更拘束。
“程狱长,是这样,这两天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在押犯,他明里把自己装成一个精神病患者,暗里则正在组织一些犯人,想方设法地准备逃出监狱,并有迹象表明,他极可能已经同监狱外的一些犯罪分子勾结了起来,而一旦出狱,将会发生更为严重的犯罪行为……”
“这个犯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程狱长突然插话问道。
“就在监狱里。”
“你已经发现了他正在准备越狱逃跑?”
“是这样,他现在正关着禁闭。”
“有可能从禁闭室里逃出来?”
“……这倒不是。”罗维民突然发现自己又陷入到了一个怪圈里。他既难说清他所要表达的事实,又很难澄清自己真实的本意。“程狱长,是这样……”
“这个犯人是几中队的?”程敏远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五中队。”“中队长和指导员不知道吗?”
“……知道。”罗维民怔了一下,赶紧解释说,“但是具体的一些情况他们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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