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到后来,这个女人的声音愤慨了起来,开始讲共产党是如何如何的不好,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如何如何的不对,几乎是说得声泪俱下一般,有些理由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是A觉得好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忠诚的共产党和共产理念的。直到这个女人最后苦口婆心的再三叮嘱闭嘴了之后,外面又恢复了平静,A回想起来那些夸张之极的比喻和演戏一般的声讨,实在忍不住,撇着嘴无声的笑了两下。
A只是一笑,就发现冯进军也正笑得喘气,两个人四目相对。
突然,他们两个什么都明白了——对方是值得信任的同志,绝对值得信任!
最好的喜剧效果,往往发生在没有任何喜剧气氛的环境中,在这时,同样理解为什么值得笑的人,只是一个动作和眼神就沟通了一切,胜过一切的言语。
不得不说,信仰的力量尽管无形,却无比强大,可以用来识别一切表面现象后的心灵。
A探出头来,无声的问道:“怎么?你不知道有窃听器?”
冯进军自然也无声的回答:“有窃听器?不知道?是张庆告诉你的?那个和你一起倒马桶的小个子?”
A点了点头,他记住了107牢房瘦小的男人叫作张庆。A随后指了指墙角,无声的说道:“应该在那个墙角里。”
冯进军也侧着头看了一下,皱了皱眉,说道:“真是危险!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否被听到了。”
A喘了口气,把眼睛闭了闭,说道:“很难说。下一步我们要小心。”
冯进军问道:“你真的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A点了点头,盯着马桶放置的位置,说道:“那下面,只有一尺厚就能挖到一个通道。”
冯进军眼睛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A说道:“我有这里的建筑图纸。”
冯进军说道:“挖下去,然后呢?”
A说道:“一下说不清楚,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
冯进军正要继续说话,牢门外一个看守往里面看了一眼,拿出铁棍哐哐敲了两下,骂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冯进军一脸干笑,对着这个看守说:“长官,等放风呢,身上痒痒啊!”
看守骂道:“哪里痒痒?给你几棍看你痒痒不?”
冯进军继续干笑着说:“一下子我又不痒痒了!”
看守嘴里嘟哝两声,也不想再和冯进军贫嘴,转身走开了。
冯进军看着A无声的说道:“在房间里挖洞,还真的有点难。一尺深,挖出来的泥怎么处理?”
A说道:“只能一点点的往外拿。我计算过,挖一个能下去的洞,每天拿出去十斤土,十天就能够完成。”
冯进军大皱眉头,说道:“每天十斤?这太困难了。”
A撇了撇嘴,说道:“是的。有可能我需要再拉一个人入伙。”
冯进军问道:“谁?”
A说道:“早上给我们换马桶的那个。”
冯进军说道:“他?这个人会合作吗?”冯进军已经明白A的意思,将土装在马桶里,每天换走,是一个最省事而安全的办法。
A说道:“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有必要试探一下。”
冯进军说道:“我有点糊涂。你似乎就是为了越狱才进来的。”
A说道:“是的,我是为了进来带一个人出去。”
A和冯进军终于谈到了正关在二号楼里的机要员,在A大略的描述了一下机要员的相貌后,冯进军不能确认是不是关押在一号楼中。因为机要员的长像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还好很快就要到放风时间了,A可以见到所有一号楼中的人。
最郁闷的莫过于A自己,如果机要员没有关在一号楼中,那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先告诉那个不能碰面的机要员自己是来营救他的,其次还要想办法让机要员能够先从二号楼跑出来跟着他一起。
隔断成三个独立牢房的白山馆,的确打乱了A的计划,让整个越狱计划徒增了几分未知数。A尽管郁闷,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热血澎湃了起来,他喜欢挑战这种极限,喜欢这种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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