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方锐看到肖艳红和易红打情骂俏,跟多年不见的初恋情人似的,大为惊讶。着实没想到易红这样的公众人物,私底下会那么随便。
饭局糊里糊涂进行大半,易红明显有些醉意,酒桌上的功夫也发挥得差不多了。方锐竟没找到机会插一句话,被人冷落表明自己卑微,一股无名怨气冒上胸头。方锐借势把胸膛不住往上提,以至于提到不可更添的高度。看到易红消停下来,方锐抓住机会发问:“不知易老师对这部《金雕起飞》有何指教?”
“我看,你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您认为呢?”
“南海酒业是你们正在坐庄的股票吧?”
“投资,不是坐庄。”
“呵呵!咱们自己人有什么可隐瞒的?你这种事我碰到过不少。有些时候,我们这些做学问的都快成股评了,只是论述更宏观点,点评更隐晦点而已。”
肖艳红娇声打趣说:“那更显得您有高度!”
易红仗着酒勇,无耻地狂笑着瞟肖艳红:“没有你们,我哪来的高度?”一片肉屑嵌在易红两颗黄里透白的门牙间,侵占了大部分面积,正好告诉在座宾主饭菜吃得满意。
经济学只不过是对人们普遍认可的常识的一种学术化的包装,整个过程当中,经济学家起到的也只是设计师的角色。——西方知名学者
方锐过去很迷信经济学,认为这是“理性之光”,后来时间长了,见识多了,渐渐改变看法。经济学家有时就像风水先生,市场总有需求,因为太多的人相信那些专家手里握有透视古今的水晶球。
组织原则
南海酒业脱困成功,黄义交也感到高兴,同时消除对方锐的误解。如今在他看来,方锐至少不是一个恶庄,就算操纵(47)南海酒业股价,过程不算正大光明,可是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一天,黄义交特意请方锐、吕国华和肖艳红到家里吃饭,希望借此促成大家和解,消除心结。肖艳红接到邀请说:“最怕和这老头子吃饭了,这是个没味道的人,跟他吃饭总有种菜里渗水的感觉,吃着吃着越发淡而无味。”
进了黄义交家,方锐只见屋内陈设简单,但很整洁,那台老电视机连纯平的都还不是,如果再要拍摄《渴望》之类的电视剧,屋里的这些摆设就是现成的道具。
家里只有黄义交和他女儿两个人,黄义交在客厅待客,黄小姐在厨房做菜。黄义交的女儿是名副其实的“小姐”,年近三十,从未谈过恋爱。很可能是黄义交和她老伴当年没有合作好,导致如今的黄小姐外形很不妥当。她身体很丰满,衣服颇紧,一动衣服就起波纹。身体上富余的部分足够突出,可是脸上明显偷工减料,脸不仅瘦,而且眼鼻嘴的组合排列潦草塞责。方锐真不忍心看她,觉得对丑女人细看太过残忍,除非她是坏人,要惩罚她。
饭局正式开始,吕国华很乖巧:“先敬两位美女一杯。”
方锐对吕国华不分美丑把女人统称“美女”的叫法不甚满意,他心里想:可惜了“美女”两个字,就和“小姐”一样,都被当代的中国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岂止这些词汇,很多时候,历史、道德这样的神圣的东西也不能幸免于难啊!
黄小姐很腼腆,简单应了一下。肖艳红典型成熟女人的做派,落落大方。黄义交没那么客套,直接进入正题:“阿锐,国华,我一开始就对你们不够信任,处处设防,还派艳红去查你们。回想起来,真的很不妥当!我在这里拉下老脸,给你们两个人赔礼道歉。”
方锐赶紧起身:“老师,这哪里话?那是您的职责!您的职责!”
黄义交明显接受了这种说法:“我们公务人员要讲组织原则,不徇私情。即使你是我的学生,只要该查,我也决不留情。原则问题是不能妥协的。”
肖艳红很快跟上黄义交站到同一立场:“阿锐,国华,你们知道什么是组织原则吗?组织原则就是毫无保留执行制度规定,而制度的前提就是不信任任何人。”
方锐唯唯诺诺:“那是!那是!”
“这次南海酒业能够成功脱困,阿锐你确实出了不少力。为金雕酒打开销路,开拓海外市场,引入外资,这些你都功不可没,我全看在眼里。这是金融和实业的互利双赢,应该提倡,应该鼓励。基本面是根本,只有上市公司基本面好,你们投资机构才能在二级市场上有的放矢,进退自如。以后你要再接再厉,多在上市公司的基本面上下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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