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笑得更响亮了,李其刚没在意她们的笑,他接着说:“剪成红花那种发型。”
“谁的发型?”温红问他。
“红花,那个歌星。”李其刚回答。
两个女人同时“噢”了一声,黎萍这时说:“我看不出红花的发型有什么好。”
温红说:“她的脸太尖了。”
李其刚微笑地告诉她们:“一个月以后,我要去上海把她接到这里来。”
两个女人一听这话愣住了,过了一会温红才问:“红花要来?”
“是的。”李其刚矜持地点了点头。
黎萍问:“是来开演唱会?”
李其刚点着头说:“最贵的座位票要五十元一张,最便宜的也得三十元。”
两个女人的眼睛闪闪发亮了,她们对李其刚说;“你得替我们买两张票。”
“没问题。”李其刚说。“整个事都是我在联系,到时买两张票绝对没问题。”
黎萍说:“你就送给我们两张票吧。”
温红也说:“就是,你手里肯定有很多票,送我们两张吧。”
李其刚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行,就送给你们两张。”
两个女人同时笑了起来,黎萍笑着说:“你要给我们五十元的票。”
温红说:“三十元的票,我们不要。”
黎萍说:“就是,别让我们坐到最后一排座位,红花的脸都看不清楚。”
李其刚又迟疑了一下,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我争取给你们五十元的票。”
“别说争取。”温红说。“你那么有身份的人说‘争取’多掉价啊。”
黎萍笑着接过来说:“就是嘛,像你这么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拿两张好一点的票,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其刚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说道:“就这样定了,给你们两张五十元的票。”
两个女人高兴地叫了起来,李其刚微笑着看看手腕上的表,说他还有事要走了,两个女人就站起来,送了他几步,等李其刚走远后,她们差不多同时低声说了一句:“这个傻瓜。”
接着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温红说:“这傻瓜真是傻。”
黎萍说:“傻瓜有时也有用。”
两个女人再一次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温红轻声问黎萍:“他什么时候追求你的?”
“去年。”黎萍回答。“你呢?”
“也是去年。”
两人又咯咯地笑了一阵,温红问:“怎么追求的?”
“打电话。”黎萍说。“他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到文化局门口见面,说是有个活动,说从上海来了一个交谊舞老师,要教我们跳舞,我就去了……”
温红说:“你没见到那个交谊舞老师。”
“你怎么知道?”
“他也这样约过我。”
“他也要你陪他散步?”
“是的。”温红说。“你陪他散步了吗?”
黎萍说:“走了一会,我问他是不是该去学跳舞了,他说不学跳舞,说约我出来就是一起走走,我问他一起走走是什么意思?”
温红插进去说:“他是不是说互相了解一下?”
黎萍点点头,问温红:“他也这么对你说?”
“是的。”温红说:“我问他为什么要互相了解一下?”
“我也这样问他。”
“他说他想和我交个朋友,我问他为什么要交朋友?”
黎萍接过来说:“他就支支吾吾了。”
“对。”温红说。“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嘴,摸了好一会,才说……”
黎萍学着李其刚的语气说:“看看我们能不能相爱。”
两个女人这时大声笑了起来,都笑弯了身体,笑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才慢慢直起身体,黎萍说:“听他说到什么相爱时,我是毛骨悚然。”
温红说:“我当时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抓住一样难受。”
她们又大声笑了,笑了一阵,温红问黎萍:“你怎么回答他?”
“我说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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