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海说,“那还不是你严师长一手造成的?我这个政委,连个连长都不如,连长还管百十号人呢。既然有严师长亲自替岗,那这个方向我就放心了。我到别处查查。”
说完就要走。
严泽光说,“老郭,过来谈谈嘛,我又不是日本鬼子。”
郭靖海说,“严师长,我的话在党委会上已经说了。现在三团也没了,朱团长也到武装部去了。你放心,我对你有意见,但是只要我这个政委还没有离开营房,我就坚守岗位。营房营具装备,一样不少地交给验收组。”
严泽光说,“你我又没有深仇大恨,我几次请你谈心,你拒而不见。我们在工作中有分歧,尽可以交流。你在党委会上的发言,率真坦诚,但有不实之处,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观点呢?你这个团政委,是职务比我高,还是水平比我高?”
郭靖海说,“我当一天团政委,服从一天命令。现在我是只有政委的名分,没有团了,但是我还是服从命令。服从你并不等于怕你。我既不比你职务高,也不比你水平高,但是我不想跟你谈心。”
严泽光说,“老郭,说句心里话,我很讨厌你的臭脾气,但是,我不希望你离开二十七师,我希望你这样的同志在我身边工作。”
郭靖海说,“不会吧严师长,你是战术专家,不会又给我玩什么战术吧?你不是有一套战术叫猫盘老鼠吗?你是不是想把我留在二十七师,留在你手心里慢慢地盘啊?严师长我跟你说,我郭胖子不怕!”
严泽光强压怒火说,“老郭,难道你就这么看我严泽光的品质?我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死都不怕,谁怕谁啊!我只是想,像我们这样参加过战争的,留在部队的,已经很少很少了。你这样看我,我很伤心。今天不谈了,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长谈,骂娘也行!”
郭靖海说,“你说要把我留在二十七师,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严泽光说,“非常简单,我需要对手,需要一个敢于公开跳出来跟我作对的人。”
郭靖海说,“那好,我留下,当什么都行!”
7
郭靖海没想到他真的被留在了二十七师,先在政治部挂了个超编副主任的名义,帮助工作,不到半年,突然下了一道命令:“任命郭靖海同志为二十七师副政委,跟他的老首长王铁山平起平坐了。”
郭靖海当然清楚,没有严泽光的支持,退一步说,没有严泽光的认同,他当这个副政委是不可能的。但郭靖海就是郭靖海,他不领情,他认为这是严泽光诱惑人心或者收买人心的战术。
严泽光在常委会上说,“郭靖海哪怕有一百个缺点,但那都是小缺点。郭靖海同志有一个大优点,就是敢讲真话。现在,敢讲真话的人越来越少了,郭靖海就越来越显得弥足珍贵了,就像大熊猫一样。”
郭靖海当了师里的副政委,有一个人不干了,这个人就是一团团长石得法。石得法也是个老团长了,严泽光的师长当了多长时间,石得法的团长就当了多长时间,而且他只比严泽光小三岁,眼看再当团长就不合适了。
石得法跑到严泽光的办公室发牢骚说,“我不相信严师长你这个战术专家看不出来,郭靖海在党委会上发难,绝不仅仅是他个人行为,难道他吃了豹子胆了吗?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支持。我认为没准他们是在演双簧,一个白脸,一个黑脸。”
严泽光脸一沉说,“说话要有证据,你认为?你认为顶个球用。没准?没准是个鸟。你当年还认为王铁山都当了团长,我还当营长呢。你还认为一营的干部都有可能被二营的干部压一头呢。事实呢?”
石得法表情沮丧地看着严泽光说,“你是没有被压住一头,可是在‘严支队’里,我们这些手下的人却被压住了。章济泽打双榆树的时候就是排长,现在还是团里的副政委。马节四打双榆树的时候也是排长,现在才是后勤处长。他郭靖海敢在党委会上公开挑衅,向你发难,你却建议提升他,从总体上看,除了王铁山,郭靖海,朱振国,范辰光,‘王支队’剩余的干部全在正团职以上,郭靖海居然还当了师里的副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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