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132)

2025-10-10 评论

    严泽光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后来就去了人民医院,七检查八检查,结果出来了,其他毛病不是太大,果然还是心脏出了问题。
    负责诊断的是一位专家,不知道面前这个患者是二十七师的师长,建议住院治疗。离开门诊室,严泽光对王雅歌说,“我不能住院,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住院呢?”
    王雅歌说,“哪头轻哪头重,你自己掂量。”
    严泽光断然说,“既然是老毛病了,还是回家调养,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沈大夫,让她给我把把脉?”
    王雅歌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大夫是产科大夫。”
    严泽光说,“你不是说过吗,中医讲究阴阳调和,隔行不隔山。我想请沈大夫给我开点中药。无论如何,半年之内我不能住院。”
    王雅歌无奈,只好带严泽光去找沈大夫。沈大夫又介绍了另一位男中医,把了一会儿脉说,“心律不齐,心血管狭窄。这种病是重病,但也不是无药可治。中医调养固然好,关键是不能激动,精神不能受刺激,烟酒都要戒掉。”
    严泽光说,“这个我能做到。你给我开点中药,要汤剂。”
    男中医说行,提起笔来,刷刷地开了几张方子,交代王雅歌说,怎么炮制,请到药房找林司药,她会很细心地给你们交代。
    在往药房去的路上,严泽光对王雅歌说,“老王你去公共电话亭给老王打个电话,说我下午有点事情,请他主持预备会。”
    王雅歌说,“那怎么行,一会儿药就抓完了。”
    严泽光看看手表说,“这么多方子,还要听交代,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快到开会时间了,赶快去给老王打电话。”
    王雅歌说,“你那脑子,说了你也记不住,还是我去抓药,你打电话。”
    严泽光恼了说,“我在地方给老王打电话,他要问我在哪里,我怎么回答?我能说病了吗?你可以跟他含糊其辞,就说痔疮犯了,在打针。”
    王雅歌这才狐疑地离开。
    严泽光亲自到了药房,递上方子,从窗口里面探出一双眼睛,闪烁了一下,惊愕地问,“怎么是你?”
    严泽光苦笑道,“我想见你,所以就病了。”
    2
    二十七师的112号演习如期展开,虽然规模小了,但是严泽光还是高度重视。鉴于风雪太大,道路崎岖,司令部一再调整演习计划,最后差不多就是野营拉练了。
    因为严泽光有命令,除了保障分队以外,放弃机械化行动,所以战斗部队全是徒步,顶风冒雪前进。严泽光背着一个军用水壶,只有沈东阳知道,那里面不是酒,而是中药。
    王铁山在前带领前进指挥所,严泽光在后带领基本指挥所,王铁山在前强调安全,严泽光在后强调防事故。
    偏偏怕有鬼鬼就来。
    严泽光是在伦掌的临时指挥所里听到事故报告的。临时指挥所设在学校里,学生们都放了假,里面升起了炭火,沈东阳把严泽光军用水壶里的汤药倒进茶缸里,放在火塘边上加温,正在这时,王奇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报告,“师长,不好,出事了,出大事了!”
    严泽光披着军大衣,坐着火塘边上没动。
    沈东阳喝道,“沉住气,慢慢说。”
    王奇打开电报夹,“王副师长来电,因山体陡峭,路段险峻。一团四连炊事车在七号地段坠入山下,三伤二亡。”
    严泽光还是没有动,抬起头来看着爬满蜘蛛网的房梁,似乎是自言自语,“防滑链呢,防滑链呢,既然路段险峻,为何不下车推车?这不是猪脑子又是什么?”
    沈东阳感觉师长的神情有点异样,安慰说,“师长,您别着急,演习中发生事故是正常的。”
    严泽光说,“正常吗,又不是打仗,三伤二亡,非战斗减员,其咎难辞。电告王副师长,查明事故原因,迅速报军司令部。”
    王奇答应了一声是,转身正要出门,猛听到一声喊,“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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