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了,郭楚松要去喊刘玉樱,黄晔春一把拉住他,说:“到住地我再和你说。”
到了住地,听黄晔春说完,郭楚松火了:“不行,这太没道理!我把她找来!”
“别去。”黄晔春拦住他说:“让小陈先去探探虚实,比你去要好。”
郭楚松转念一想,也对。就喊来陈廉,交代说:“你到区委去找黄主任的妻子,你认识,见过面的。”
陈廉转身要跑,又被郭楚松喊住了:“就说我和黄主任在这里等她。”
陈廉答应一声跑了。
屋里只剩下郭楚松和黄晔春。郭楚松点起一支烟问:“你是不是伤了她的心?”
“没有哇。就是离也得离个明白呀。”
“这里肯定有别的原因。”
“我想不出别的原因来。”黄晔春沉默了。
这时,黄哗春和刘玉樱的关系在司令部政治部一部分人中很快传开了,冯进文、何宗周都是平常爱说笑话喜欢逗些小是非的人,他们有的认识刘玉樱,有的不认识,都在议论这个新奇的事。有的说刘玉樱对,有的说不对,何宗周走出大门看天色,忽然大声叫道:
“黄主任,黄主任,来了!来了!刘玉樱来了。”
原来刘玉樱和这里的区长,带了七八个人,提着花生干菜,来慰劳红军了,她走前头,突然听到有人喊叫,以为是叫黄晔春来难为她的。她一时茫然,回头便跑,插入大队中间。人们都停住了,问她为什么跑,她根本说不出话。
这时郭楚松、黄晔春被何宗周一声叫,也出来了。区长继续带着他的队伍,来到大门口,高高兴兴地见面。刘玉樱跟在大队里,一起进门,她脸色有点苍白,心神未定,郭楚松看到她,也不大自然的叫她的名字,黄晔春也以他素日的和气眼色看着她,她心定了。那几个恶作剧的人,站得远远的,仍在窃窃私语。管理科接受了慰劳品,话不多,他们告辞了。陈廉随即回来,他同郭楚松、黄晔春说,刚才到区政府请刘玉樱来。她开始不愿来,她说,要说的话在两个多月前给主任的信中都说了。这时区长在旁要地来慰劳红军,刘玉樱才答应一起到这里来的。陈廉还说刘玉樱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什么?”郭楚松很惊诧。
“地和这里的区委书记结婚了。”
郭楚松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摔,说:“岂有此理!我投有想到她这样,我要问问她!”
黄晔春叹口气,说:“她给我的信已经明确提出来了,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
修河中游有个不大的城市,年代虽久,但很坚固。城的近郊,有许多新建筑的碉堡,象星点一样的散布起来,成为城墙外围的防御地带。这里经常有强大的军队守备,此刻,又成为国民党湘鄂赣闽粤西路军第二纵队的指挥中心。
城中有个小高地,有几座新的半中半西的大房子,俯视全城。房子四周,有椭圆形的粉白的围墙围绕,围墙只有一个大门,一个小门。这里就是曾士虎将军的行营。大门外两旁,各有两个穿深黄色军装和挂宪兵肩章的兵士,肩着手提机关枪,不分昼夜,威风凛凛的站着。
围墙上面,有好些斗大的红红绿绿的标语。
“剿灭赤匪!”
“抗日必先剿匪,攘外必先安内!”
围墙里面的三座院子,相距各约一丈,成一条线排列着,左右两院的后面,各有一间小房子,中间那个院子前面七八步处,是一口用坚硬的石块筑成的半圆形小池,池的四周,围着石凳,凳上摆着花盆,花盆内只余下枯枝残叶。
房门常常是闭着的,有时也可看到单个的或三两个军人,从这个院子走到那个院子,有时也可以看到他们在晒太阳。
中间那个院子的正厅是办公室,两旁一边是会客室和餐室,一边是寝室和储藏室。办公室中,四壁都悬挂着湖南胡北江西福建广东各省军用地图,有五万分之一的,有十万分之一的。中间有一张长约一丈,宽约六尺的大办公桌,桌上铺着精致的黄色绒毯,上面堆满报纸和文件、笔墨和纸张。桌子周围,摆着精致的凳子和靠几。正厅的右下角,靠着一张三角小桌,桌上摆一部新电话机,左上角是西式铁炉,烟筒通到室外,在那寒冷的大天地中,这是块温暖的小天地。
曾士虎将军虽然刚进入中年,就蓄了短须。他的头发乌黑而光采,整齐的倒梳着。胸部挺出,两眼平视,有旁若无人之态。微宽的口,说起话来有声有色。他穿着黄呢军官服,两肩挂着陆军上将的肩章,三八刀带从来没有离开过腰身。他时而坐在办公桌上批阅书报,时而离开办公桌,面向四周墙壁看地图,有时两手反扣,低着头在办公桌周围徐徐打圈子,他常在闲散的时候,有时甚至看了地图之后,头稍微向左向右转动,垂下他那英雄的眼帘,斜视挂在肩上的辉煌肩章。有时看得得意,就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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