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战争3:金融高边疆(55)

2025-10-10 评论

  为了让“红军票”在遵义流通起来,毛泽民动员遵义商贩积极开门营业,为红军提供尽可能丰富的商品。同时,他要为“红军票”建立信用。这时,毛泽民手里握有两张王牌:一个是食盐,一个是香烟。
  当年贵州军阀、官僚、豪绅多聚集在遵义,他们开办了很多布店、盐行、烟馆、钱庄。军阀、地主、官僚、奸商相互勾结,操纵市场,囤积了价值几十万元的食盐和大量烟土,在市场上高价出售,许多老百姓因买不起盐而患上了大脖子病。红军进驻遵义后,没收了这些物资。
  于是毛泽民把从军阀和土豪那里缴获的食盐,平价销售。但是要买这些平价的食盐,必须要用“红军票”。
  遵义的群众和商家开始乐于出售自己的物品,并接受“红军票”,再用“红军票”去购买珍贵而价廉的食盐。为了方便群众向红军随时兑换“红军票”,国家银行在遵义商业中心和部队驻地设立了25个兑换点。
  “红军票”的信用盛极一时,市面也空前繁荣。后来因无法在遵义建立根据地,红军决定撤离。为保证遵义老百姓的利益在红军离开后不受损失,国家银行在遵义广贴告示,设立兑换处,用食盐、米、布匹等物资和光洋换回民众手中的“红军票”。在红军主动撤离遵义城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连夜整理完毕兑换回笼的“红军票”。
  国家银行在遵义发行和回笼“红军票”的做法,既活跃了市场,保障了红军的供给,又维护了苏维埃纸币的信誉,维护了民众的利益,更让民众了解到红军是维护大众利益的好军队,因而在当地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当地人都说:“红军好,不坑人,‘红军票’值钱。”
  就这样,仅有14人的国家银行,在短短的10余天,在人口几十万的遵义,指挥完成了“红军票”的发行、流通、兑换和回笼,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他们不仅通过“红军票”的高效流通,为红军指战员补充了丰富的物资,而且在撤离时为群众着想,组织了货币回笼,充分显示了苏维埃政府和国家银行的信用,在百姓心目中建立了共产党和红军的良好形象。

  1921年,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仅有57名党员的微型政党,她既没有钱,更没有枪。然而,28年之后,她却领导着百万大军横扫天下,一举夺取了全国政权!建国伊始,又在百废待兴之际,在朝鲜战胜了16国联军。自1840年以来,中国还从未有过如此完全独立自主的时刻。彭德怀的一句话,当可代表所有中国人的心声:“帝国主义在东方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
  中国共产党政治、军事和金融领域的全面胜利,都是源于同样的思想与智慧体系,支撑这一体系的三大支柱就是:为人民服务、独立自主和实践导向。
  货币发行权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权力之一,如何行使这一权力正是对货币发行者的重要考验。为人民的利益来发行货币,与为少数人的利益发行货币,具有本质区别。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人民是聪明的,人民是智慧的,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货币发行者的利益取向其实是一目了然的。苏区的货币发行,包括在遵义“红军票”的发行,是维护人民的根本利益,这与红色政权能够生存和发展的道理完全一致。人民的货币只有为人民的利益服务,才能获得人民的支持和信赖,才能拥有最强大、最持久、最牢不可破的货币信用!
  苏区货币走的是一条完全独立自主的道路,在军事“围剿”和经济封锁的状态下,经历着正常货币体系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红色中央银行的创建者们在没有外部援助,没有外部顾问,没有外部参照系的条件下,从零起步,完全自主,独立运作,自成体系。这与中国共产党“红色割据”的实践也是一脉相承的。无论是斯大林,还是蒋介石,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相信“农村包围城市”的思路能够成功。在世界范围内,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重大创新。对于创造这一全新模式的苏区政府而言,来自党内的嘲笑、怀疑、指责、打压和来自外部的敌视、破坏、封锁、“围剿”,每时每刻都构成有形无形的压力。独立自主的精神绝不是温室和顺境中培植出的鲜花,而更像是高寒和严酷下倔强成活的野草。苏区的红色货币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一点一点地成长,每一步都在创造,每一个成就都源于实践。
  “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这句貌似非常普通的老生常谈,却是经历了千百次成功与失败的锤炼而升华出来的真理。红色货币的创建者,既没有丰富的货币经验,也不懂深奥的理论学术,但是他们具备着超越常人的实践的勇气和智慧!他们不唯书,不唯洋,不唯上,一切措施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时时处处显现出天才的敏锐和令人拍案叫绝的技巧。实践创造经验,实践升华思想,实践引导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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