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萍停止挣扎,她感到自己力量的微不足道。她只是瞪视于大路,杏眼圆睁,充满谴责和怨恨,庄重地瞪视着。
于大路停下了手。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畏惧了!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于大路的良知,使他清醒了,慢慢移开,形似跪在床头。
李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奔了出去。
李萍将那道房门关得嘭然一声响,震得于大路一哆嗦,像挨了一巴掌。于大路猛然抬起手来,沮丧地“啪啪”两声,结结实实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李萍在于大路面前表现的那么坚强,而实际上走出门来,腿就有点软,一切这样出乎意料,她真的有些惊恐。吴天亮,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呢?她的泪水涌了上来……
此时,李萍又想起,吴天亮对她说,他们部队正在打隧洞,三千多米长的隧洞。到了雨季,就怕冒水,一冒水就容易引起塌方……她真担心吴天亮出什么不好的事。委屈,害怕,担忧……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第二天一上班,于大路就沮丧地来到曲书记的办公室,宋厂长正好也在。
“书记厂长都是好意,是为了帮我,这我心里有数。可我……还是放李萍走吧。”宋厂长不解:“怎么了?你不是还在调度会大声嚷嚷李萍是你的老婆吗?怎么现在又要放她走了?让她去嫁给别的男人?”于大路叹了一口气:“强扭的瓜不甜……”宋厂长性子烈:“瞧你这个出息!想吃瓜不强扭那瓜能跑到你家里去啊?”曲书记温和地说:“既然大路不想再跟李萍结婚了……”宋厂长打断他:“别!现在没有既然了!于大路,厂里定下的事,就不能翻来覆去的让人看笑话,你不怕丢脸,我还怕丢人呢!上次我到局里开会,局里都有人问起你和李萍来。你想让我们不盖章我们就不盖章,你想让我们盖章放人就盖章放人了?”“我也是怕书记厂长为难……”于大路低落地说。
“都已经为难了,还怕什么为难?!‘十一’这顿喜酒,我还非喝不可了!”宋厂长抬高嗓门,“都说李萍像个天仙,卷烟厂能有个天仙,好啊!可这么个天仙,愣要给放走了,难道卷烟厂就没有男人了吗?!”曲书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周过去了,吴天亮音信皆无,李萍的担忧更加强烈。这天,刘主任一早就来找李萍。
“哎呀,李萍,快,有个当兵的来找你!”刘主任焦急地说。
李萍一阵激动:“当兵的?是姓吴吧?”“不姓吴,姓郑!在厂部楼下,快点跟我走吧。”李萍心里一阵发慌,怎么吴天亮没有来,难道……?她不敢多想。
靳英也要跟着,刘主任拦阻道:靳英你就不用跟着了,书记厂长还有话让我捎给李萍呢……
靳英心直口快:“有话你就说啊!怕人可就不会是好话了!”李萍劝道:“算了靳英,你先回车间等我……”走出一程,刘主任回头看看,见靳英没有跟上来,便对李萍道:“李萍啊,郑同志是替吴同志来办理外调关系的,他非要先见见你,再去厂部。曲书记和宋厂长都让我转告你,对部队上来的同志,你说话可要有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免得让人家部队上的同志误会了。”“听说郑同志是来调关系的,说明吴天亮没有发生意外,李萍的心放下了。她想到这些天受到的委屈,针锋相对地说:”我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先告诉他厂里一直在拖着不给盖章。“”可不能这么说!哎,李萍,千万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了,不就把书记厂长给出卖了吗?不等于给卷烟厂抹黑吗?“刘主任焦急地说。
“那你们怎么就不怕耽误了我?”李萍气愤难平。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厂部楼下,一个四十来岁的瘦瘦高高的军官,正等候在那里。
刘主任殷切地:“哎呀,郑同志,让你久等了,久等了……”军官没有搭理刘主任,看着李萍:“你是李萍同志?”“我是。”李萍眼中闪烁着希望。
“我是吴天亮一个团的,叫郑军,团参谋长。我请你出去吃个饭可以吧?”刘主任殷勤地说:“郑同志,晚饭由我们厂里安排……”郑军看了刘主任一眼,没有应声,就将李萍请上车,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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