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入一直坚韧地写着那个大字,假如你有机会从荷兰驾车一路西行至葡萄牙,途经中根协约七国、当你越过一条又一条虚拟的国境线,你会觉得自己正走在那个大宇的一撇上,当你在电视上看见即将出笼的欧元币面,你会觉得看见的是那个大字的一横,当你发现北约东扩的手指印已经摁在捷克、匈牙利和波兰的版图上,差一点就要摁到罗马尼亚了,你会觉得这个大字的最后一点也已经写好了。
欧洲很小,但欧洲又很大,欧洲人的团结也许会使他们的大字越写越大。
近年来《三联生活周刊》成为了我个人的梳边书,灯下翻阅,每次读后都有服用强力维生素的感觉,此盲听似夸张,其实绝非戏言。
我的阅读习惯一直是功利的,假如把阅读当做餐饮的话,我是要摄取营养的那一种,假如是一本期刊的话,我对它的要求往往是既能消遣又能从中获取信息,而我所希望的信息最好是覆盖文化、科学、体育、政治这些门类,我所希望看到的是一种图文并茂的、直观的、文笔轻松如聊家常的此类文章,我还希望能找到一本装帧和纸张都摆脱了“勤俭节约”风格的新型阅读物,使你在处理垃圾时不舍得将其清理出门,这样的愿望因为《三联生活周刊》的出现渐渐地变成了现实。
这本刊物好就好在它的“营养”搭配和“气度”不凡上,好就好在它有最快的信息网、最具“新人类”特质的一批才思敏捷训练有素的专栏作家,当然也包括信息社会中传播信息的重要工具——一流的图片。让我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是今春轰动世界的“克隆”新闻、由于当时我在外游历,消息闭塞竞不知此事,回家后女儿问我克隆其事我茫然不知,所幸恰好收到《三联生活周刊》的第七期,封面上便见这第一速度的文章大标题:上帝的笑声——克隆技术与速度的世界。打开刊物,一口气读完其中七篇与克隆有关的文章,我立刻有一种病后大补的感觉,我相信关于这个话题,刊物上所涉及的要比电视新闻和报纸深入有趣得多。
我敬佩这本刊物的办刊风格,既知识分子化而又不排斥世俗众生,既有超前意识而又不鄙视人们的智商,因此它有一种可贵的温文尔雅的说话态度,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普通读者参与了其中一些栏目,听他们说话就像听一些熟悉的朋友说话,他们讨论的生活就是我们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就是我们的喜怒哀乐,编辑们如此培养读者的参与感,从而也巧妙地令刊物贴近了人们的现实生活。
如今的世界,人们端坐家中的习惯是打开电视机,但有的人会永远保持灯下阅读的习惯,假如在睡觉之前想知道这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假如想知道这世界上别的人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读一本《三联生活周刊》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近的一则家喻户晓的国际新闻是前英国皇纪戴安娜之死,人们在为这个美丽的女人香销玉陨一掬同情之泪的时候,恐怕想到的都是红颜薄命这样的字眼,或者说那些讨厌的小报记者用他们手中的相机和镁光杀死了戴安娜。红颜薄命其实说的是针对女性的一种劫数,而小报记者对名人的追逐并无杀人动机,那么是谁杀死了戴安娜?准确地说是当今世界数不胜数的车祸杀手,别无其他。但不知怎么,我还是想到了这个女人当年轰动世界的婚姻。
总会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嫁给风流倜傥的威尔斯王储,不是戴安娜就是别人,假如那个幸运的新娘不是戴安娜,戴安娜会不会在法国遇难?这样的假设是无稽的,但我们至少可以从这样的假设中看见一些操纵命运的棋子,婚姻在许多女人的命运中是一颗具有“胜负手”意义的棋子,输赢有时皆在这一招一式之中。
女大当嫁。嫁个什么样的人在各个阶层各种品貌的女性那里有不同的回答。就像男人求偶一样,女性对男性的要求也是好上加好,假如从“好”上判断,威尔斯王储可说是一个理想化的标准了,戴安娜的婚姻相信是一些女性梦中的婚姻,但遗憾的是众所周知,这门婚姻花团锦簇却并不幸福(我们也是通过那些庸俗小报知道了关于王储夫妇各有外恋的花边新闻),于是最终离婚、于是最终发生了法国隧道里的悲剧。相信戴安娜在遇难前的瞬间是不会想到什么婚姻之棋的,是我这样的无聊文人在替她胡思乱想,我心里在想,让皇储与卡米拉结婚,让曾为幼儿园教师的戴安娜与某个她爱着的普通人步人婚礼教堂,也许大家活得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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