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闭嘴吧。"耿林一下把娄红抱起,发狠地往床上摔去,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
门铃响了。
耿林和娄红立刻停止了动作,他们互相看看,耿林的神色很紧张。
"你相信一个女人会变成另一个女人吗?"娄红反倒声音平静地问耿林。
"别说话。"耿林轻声说。
门铃再一次接二连三地被接响。
"回答我,要不我就喊。"娄红说。
"不相信。"耿林心不在焉地轻声说。
"开门,开门,派出所的。"门外传来声音。
"是警察。"耿林尽量控制自己声音不发抖。
"警察算个屁,"娄红从床上站起来,"我去开门。不过我告诉你,我相信一个女人会变成另一个女人。"
"哎,你别去。"耿林欲阻止。
"怕什么?"娄红往门口走去。
她打开门,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什么事?"她问。
"姓娄?"胖子问。
"对啊。"
"里面还有一个姓耿?"
"那又怎么样?"
"跟我们到所里走一趟。"
"我要是不去呐?"
"那也得去。"
"凭什么让我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就去,到时候你们就后悔了,还不是得乖乖地把我送回来。"娄红说完回身对耿林喊,"耿林,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耿林站在里屋的门口,已经穿好了外衣。
耿林和娄红进了派出所之后,立刻被分别带开。娄红被带进的一间屋子,里面有几张办公桌,两个警察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弄着一大堆表格。胖子让娄红坐到一张靠墙的长椅上,然后便出去了。这时,娄红发现她对面的地板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只手被铐在暖气管子上。
屋里的两个警察陆续出去了。娄红看着对面的小伙子,她问:
"你怎么了?"
"他们说我偷东西。"小伙子说话声音很低,"你呐?串门儿?"
"你别跟我说你们的行话,我听不懂。那你到底偷没偷啊?"娄红坦率地说。
"你说呐?"小伙子反问娄红的时候,把她给逗乐了。
"你怎么了?"小伙子问娄红。
"他们还没告诉我我怎么了。"
"那你做啥了?这你总该知道吧。"
"我做的事没违反任何法律。"
"偷人了?"小伙子说。
"我看你岁数也不大,怎么总用一百多年前的词儿啊!"
"对,偷人不犯法,"小伙子突然兴奋,不理娄红的茬儿,自顾自说下去,"你应该上道德法庭,可惜咱国家还没设。"
"你是不是说什么都离不开偷字啊?"
"离开行吗?你说人啥不偷?偷人,偷心,偷情,这些都比我偷的厉害,让人精神上痛苦。我偷的不过是几个臭钱,碰上高雅的失主,还感谢我呐。有一次,我偷了一个戴眼镜女的钱包,她发现后根本没找,她对卖化妆品的那老娘门儿说,丢就丢了,钱越少我离佛主越近。看看这风格,把我感动够呛。"
"那你还偷。"
"要都这样,我早就不偷了。人就是贱,你越不让他偷,他越偷。就像你似的,他要变成你丈夫了,你就不偷了,也不稀罕他了,天天跟他吵架,恨得你咬牙切齿的。"
"没想到你还挺哲学。"娄红说。
"啥叫哲学啊?"小伙子又一次反问。
这时,刚才出去的一个警察又走了回来,他肯定听见了小伙子最后一句话,所以一进门来就狠狠地瞪了小伙子一眼,他立刻像霜打的叶子,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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