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门(45)

2025-10-10 评论

    水声停止了我不知道,唐漓从浴室出来,我像做了场梦一样。我不由得站了起来,因为唐漓好像不是刚才去浴室的唐漓,她换了模样。如同在梦中对蓝色有着多年情结一样,唐漓的蓝色让我又恍若回到梦中。唐漓湿漉漉的短发,穿了一件贴身腊染风格的薄裙,头发一边别着一支银色发卡。
    “你真漂亮,漂亮极了。”我情不自禁。她扬扬头,理了一下头发。
    “洗个澡很舒服。”
    “是你在家穿的裙子吗?”
    “傻瓜,这是睡衣。”
    “真好看,好看,以前你怎么不穿?”
    “今天不行吗?”
    “行,行!”
    我大声说,想拥抱又不敢碰她。坐下之后,我指着桌上一片面包:
    “果酱我都给你抹好了,你先吃一片。”她中午没吃饭。
    “嗯,谢谢。”她嚼面包的姿态真好看。图书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我沉浸在难以想象的幸福之中。吃了几口,她举起杯子,我也举起来。
    “为了什么?”
    “一切。”她说。
    “好,一切。”
    风掀动了边上的窗纱,几乎把阳光也送到我们身上。她的发卡显然不是通常的金属发卡,不闪光,低调的质地,别在一侧风情淳厚,类似早晨江水的颜色,就好像我看到漓江似的。不是湖水的颜色,现在湖水很亮。
    “我的发卡好看吗?”
    “非常好看。”
    “是吗?”
    “妙不可言。”
    “这不是买的。”
    “我看也不像。”
    “我离家时妈妈送我的。”
    “真好,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妈妈。”
    “我们干一杯吧。”
    “你还要开车。”
    她一饮而尽,我也跟着喝了。
    “没事。”她说。

    “我觉得有点老,你要喜欢以后我经常戴。”
    “说好,你可别忘了,真的很有味道。”
    “我好几次都想戴。”
    “那为什么不戴?”
    “得换了衣服,像今天这样。”
    “你一直想着今天?”
    “是。”
    “让我吻它一下。”
    我搬过椅子挨着她,吻她的发卡、湿发,她不动,像沉入梦厢一样。我们站起来拥抱,浑身的浴香,长长的接吻,再也无法分开。拉上落地窗纱,屋里立刻暗下来,我们不要风景了,风景可以离开了。你也洗一下吧,水特别好,她轻声地耳语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预期的最后完成,是在我的小院不可能享受到的。她是完美的,至少在爱情上。我下了床,恋恋不舍,最后吻了她一下,“等着我”,她还了我一吻,我们已是情欲难当,等得太久了。
    光线如此柔和,几乎是湖水晨时的样子,风抖动着窗纱,有时会放进一点阳光,非常明亮。冲洗之后,做爱是平静的。我们已有了相当的经验,不急,慢慢的亲吻,进入,不剧烈,只是贴切,寸寸光阴,无限风情。她的内衣和三角裤也是腊染风格的,非常别致,质地如同皮肤,开始时让我稍稍激动了一下。我几乎不忍摘下它们,抚摸它们,事实上最后也没摘下,胸罩搭扣在前面,我只是打开了它们,就像张开的蚌壳那样,Rx房妙不可言,像少女一样无辜。吻。枕在上面,对着樱红,然后面对面看她眼睛。发卡还别在她一边的头发上,让我一阵阵激动,比做爱还让我喜欢,好像我拥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唐漓。我们相互欣赏,做爱应该就是一种欣赏,不仅是肉体的充盈,更是灵魂的深处的愉悦。我们交感,握着,不动,还说着话,以便控制着身体,让美好的时刻深远凝住。我总是问她,爱我吗,她总是不回答,然后我用力,她皱一下眉,爱你,她说。我抱紧她,吻她。我总是在说完我爱你后让她也说,她不说,问我干嘛老说,我说就要老说,她不说,我用力,她皱眉,爱我吗,爱你。我们拥抱,我问爱我什么,她总是反问我,我说了之后她却不回答我。说,说,她皱眉,你坏死了,就不说,噢!她掩住口。我说,我说我有那么书,你为什么从来不评价一下我的书,是不是假看不见?我当然不能说了,她说,要不你更骄傲了。我骄傲!我睁大了眼睛。你自己不觉得,我不能让你太骄傲了。你真这觉得吗?真的吗?瞧给你美的。我要让你幸福,我大声说,几乎失去控制,赶快搂住她,吻她,长长的吻。她的舌头细得像鱼,无比灵巧,我们都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我恢复了力量,如同拿破伦重新集结了军队。是的,我当时的确想到了拿破伦,想到奥兹特里茨,我像王一样。我知道唐漓在等待什么。我开始了,像举着旗帜,我看到她一下睁大了眼,以往这样的目光会让我疯狂,但现在我不为所动,我骄傲,可从来没得到过认同,今天我要真正骄傲一次。我想起童年的图书馆,大学的图书,直到我在家构筑的书的世界,从没有人认同,但今天唐漓认同了,说出了我隐秘的甚至我自己都不敢承的骄傲,我要让她得到我全部的她从没得到过的幸福。她闭上了眼,几乎是疼痛地呻叫,赶快咬了枕头,低沉的声音非但没使我心花怒放,反而让我越加无情,她咬枕头显然是习惯了在我的小院不能放出声来,这是该死的习惯,我们总是担心窗外杂踏脚的声音,现在我们在山中,空谷足音,我一把抽去她的枕头,将她侧过身来,长驱直入,那一瞬间,她的声音划破房间,飘到湖上,如同鹤的鸣叫——以致当电话铃突然响起,我还以为是碰响了什么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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