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扒城白天也开业了?”
“杜枫让我过去一趟,跟他聊了聊。”
“我操,”马侯一听杜枫就激动了:“那可是大腕儿,马格,你怎么不早说,我一直想找他,要是他经营咱们,咱们可就有出头之日了!”
“你认识他?”沈宏飞也惊讶地问。
马格谈起那天晚上在牛扒城的事,侯马这才知道马格也在写音乐。
侯侯脸上出现尴尬的表情。
马格拿出杜枫的文章递给侯马,让侯马看看。
侯马看着看着勃然变色,不知哪儿来的一股邪火,就开骂了:
“我操,丫也太牛逼了!他是谁呀!把朋克说得跟尿布似的。我看丫是活够了!”侯马把文章团巴团巴扔在地上,脸都青了。他跟沈宏飞雷大都发过脾气,骂骂咧咧,但对马格一直很尊重,这次他看上去当然也不是冲着马格。
沈宏飞捡起文章看,被侯马夺下又扔到了地上。
“朋克就是朋克,朋克什么也不是!马格,你一进来我就看你神情不对,你是他唬住了,什么缺乏知识,素质低下,流氓音乐,不懂技术,狗屁,他根本不懂朋克。他以为他是上帝,其实是狗屁!你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这儿也有文章,真正大师的文章。”
侯马翻腾起来,不一会也不知从哪翻出一破杂志,举到马格跟前:“你看,有朋克教父莱斯特.邦斯的文章,你瞧瞧这题目:《至今还有些牛皮扯淡蒙蔽了朋克的真实含义》,你看,这儿,'关键在于,朋克摇滚是一种终极的民主形式,就是说:人人可以玩摇滚!只要学会三个和旋,你就可以开练,别担心你会不会唱,尼尔.扬会唱吗?劳.里德会唱吗?鲍勃.迪伦会唱吗?许多人认为范.莫里斯不忍卒听,就是因为他的声音,但他仍是音乐史上最棒的诗人和歌手。这就是本质所在,摇滚或朋克,或者你愿叫它什么都行,只有一样东西是你所需要的,那就是:胆量。朋克不是任何别的,朋克是一种姿态,你有了这种姿态你就可以开练了,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你想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这是你的权利。你可以充满野性,可以粗俗,可以原始,可以肮脏,可以他妈的猛烈、恐怖、号淘大哭并超越这一切!别管别人会怎么说,这就是朋克的理念!摇滚是大家的,它对精英文化的反对是题中应有之义。归根结底,一句话,对新手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弹对和弦!'马格,你听听,听听,这不是我说的呀,是摇滚教父邦斯说的,杜枫他懂屁的摇滚,他不懂就该管住肛门,别胡乱放屁!”
“我听到关键的一句话,”马格平静地说:“就是还得'超越这一切'”
“超越,是,谁他妈不想超越,我天天做梦都想超越。”
“邦斯是骗子,侯马。”
“什么,你说他是骗子?我操马格,你要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
“他这话是说给多数人听的,他是在安慰他们。”
“好好,你牛逼,你不是也写歌了吗,现在我想听听,你要是真那么棒今晚黄蜂的演出我和宏飞就跟着你了,以后你就来当主唱。”
“至少今天我还得是鼓手,以后我是不是主唱,侯马,你定不了。我肯定会成为主唱,但不一定是弹孔的主唱。”
沈宏飞一看话说到这分上,赶快解围。
一会就要演出了,他们出去吃饭,饭桌上没一句话。
他们到了黄蜂,这是年夜,明天就是新的一年。“黄蜂”邀请了四支乐队,守夜迎新。侯马今天歌唱得格外悲怆、激烈、已达极限,听上去几乎带着血丝。今天他的演唱是真实的,甚至可以说是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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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丹坐在白色本田后座上,前座空着,成岩驾车,她应该坐在前座,但是没有。对于这辆新换的走私车今天她还是第一次坐,她对这辆车是陌生的。
在后来果丹的书中她这样写道:“新的一年来了。与往年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出门,成岩帮我打开车门,我感到一股水果的清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车里坐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一位新人。事实上他也的确有了一位新人,我们已开始平静地甚至友好地谈论分手的事宜。我们去参加红方酒店的开业典礼,谢元福亲自打电话过来,我无法拒绝他。谢是唯一还常提到马格的人。那个神秘的电话我始终没告诉谢,我想今天告诉他,马格就在深圳,他离我们并不远,甚至近在咫尺,甚至也许他曾经就出现在红方酒店工地,他知道我的电话,显然成岩已见过马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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