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晃晃(88)

2025-10-10 评论

  我们喝酒,这种白葡萄酒入口绵软,但一下到胃中就如同燃起了一堆火。赵北方一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掏了烟来的时候才说,怎么也学会了抽烟。
  我说当然,以前不抽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这玩艺真是男人最贴心的朋友。她笑笑说我也是抽烟的。
  我向咧嘴而笑,坐在对面的这个神秘的女子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
  她说你最近好象有很多心事啊。我说是啊,真是烦死了,几杯酒下肚后,我突然有了一种很想倾诉的欲望,我先是说起了在报社受到的委屈,比如上次的赌场新闻,我抱怨刘总编和钱主任的做法过分。她却笑笑说,这事是很正常的,也不能全怪他们,我看过你的稿子,确实是有许多不完备的地方而且主观意识的东西太多。徐亮比你老到了许多,有些背景材料的采写也比你深,他们的为人我们先不谈,但是你就真的没反省一下自己吗?
  我哑然无语,朦胧中她生动的脸近在咫尺,我感到一种十分信任的感觉。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对我日后的帮助极大,并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年记者生涯中收益颇多。我向她举杯,衷心地说,谢谢赵姐,我知道了。
  她淡淡地笑说,其实刚毕业时我有与相似的经历,几乎都差不多。关于她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一些传言,传说她以前在另一家报社工作,与报社的老总关系暧昧,后来那个老总调任到政府宣传部任职,赵北方于是调来我们报社。当然这次不好问她。她又说,其实你很像我的大学时代的男朋友,不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有些像。
  我把这当作一种表扬,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心中十分的得意。她问你谈过女朋友吗。我告诉她也谈过的,是武汉大学外语系的女生,叫花蕾,只是她后来跟一个日本留学生跑到日本去了。我还告诉她我的母亲在闹离婚,我还指着江对面说,我还有几个很好的朋友,我们十几年前在就在江的对面跪成一排面对龙王庙结拜为兄弟,虽然我的这些朋友有的成为混混、有的是骗子,还坐过牢,但是他们真的兄弟。我甚至还告诉她,隔壁的刘燕常常男朋友过来做爱,让我很难受。
  后来我们都喝多了,我在迷糊中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夜对我而言是划时代的一夜,我不太清楚这一夜对我而言是羞耻还是骄傲——我的处男人生在这年夏天宣告终结。而终结者就是我一直尊为偶像的赵北方。但我确信我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冲上巅峰的时候,我是幸福的!
  在清晨的又一次激情过后,她长舒一口气点燃一根烟来说,我很久没有这样爽过了。我嘿嘿笑说,你接近我是不是早有预谋的。她哈哈笑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来做你的终结者的——处男终结者。我突然想起曾继来说的一句名言,于是对她说,我的那个骗子朋友曾说:会搞的搞嫂子,不会搞的搞婊子。他还说,搞处女要猛,搞嫂子要哄。看来他的话只有前两句是对的。后两句要修改一下。
  赵北方用手抚摸的背,说,哦,你认为怎么修改呢。
  我说应该改成:搞处女要猛,搞嫂子更要猛才对,不然那能满足你们啊。她格格地笑,然后突然又叹息说,我是一个女巫,打开了瓶了放出了一个色魔啊!
  此去经年,我真的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一样,常年混迹情场,有时竟然还会同时与三个女孩“谈恋爱”,但是每每经过这家酒店时心中就会一种异样的感觉。而找开我这个魔瓶的女巫赵北方早已经从报社辞职不知芳踪何在了。

  十七
  曾继来的案子被移交给了法院,如李鸣所料,果然是武昌区法院。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边强,这是我们父子差不多三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和母亲仍然一直在冷战,因此他住在学校中并不常回家,即使是回家也会趁母亲不在的时候回来拿些衣物用品之类的东西。母亲仿佛心如死水一般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对于她这样的老派知识分子,一是要面子,二来修养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去闹。有时她有同事们过来玩,正好我在家,她的同事们问起父亲,她也只是笑笑说:边强最近比较忙。然后就会陷入莫明的惆怅中。赵北方有几次开导我说,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离了好些。可是于我,他们的儿子,又怎么说得出口!
  几年以后的我浪迹情场,从不对一个女孩子全抛一片真心,不知是否是受到边强的影响,又或者我根本就是流着他的基因?
  我先给他打电话,就约在他的办公室谈。他还以为我是来谈他和母亲的事,所以见到我十分的不直在。这段时间他老了许多,或者因为居食不定,或者因为心中有事,总之以前那个在我眼中懦雅风流严肃庄重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变得头发凌乱,双目浮肿。我想,或许若干年后,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们又将给他们树立怎样的一个形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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