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o:你太正常了,肯定不是这个答案。
姐姐:这题目我早就做过。你前几天给我看葬礼的录像带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但有一点我不同意,姐姐并没有爱上那个男人,姐姐只是想再要一次那样的高xdx潮。可以是另外一个男人。
妹妹:哎,你不会来杀我吧?
Lino:猜对这个答案的人,有职业连环杀手的倾向。
Lino继续在拍。
妹妹:我也想做职业连环杀手,但我不杀人。我什么也不杀,但我要做杀手。我要像职业杀手那样专业。
姐姐:你的男朋友也是个职业连环杀手。
姐姐笑着回过头看着Lino: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也猜出来了?Bobby早就告诉我了。我们两个把Bobby都弄怕了。
妹妹:所以我永远不用担心你们两个会搞在一起。两个很像的人是肯定搞不到一起的。你们两个真的都是疯子,那种一点也看不出来的疯子,真吓人,怎么会猜到这个答案的。
妹妹:你想我死掉对吗?我死掉了你就永远爱我对吗?
Lino:没有,我就是喜欢葬礼的那段录像带,我真的可以做一个小电影出来。
Lino:哎,帮个忙,你们俩现在假装一起离开这里,让我拍下来。
妹妹:你又要做假新闻啦?这个电视机真的把你搞疯掉了!
Lino:我想把这个小电影放在电影频道,然后开个Party,会很好玩的!快,快,拍完这个今晚我就不拍了,我带你去吃羊肉包。
夜很深了,一些戴着面具的人围着暖气在那里编故事。屋顶的风很大。
ABC:黑暗中,那些像烟灰一样的睫毛渐渐透出光亮。那些魂魄,穿过夜晚的上海,苍白,空虚,不可改变。在竹篮打水和叶子折断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调皮而甜蜜的脚步声。那些著名的街道,像是后宫里时刻等待被宠幸的小妾,穿过租界,摩登绝望的舞厅、戏院、跑马厅、咖啡馆;穿过疲倦的英雄,恶梦中的人民。他们从江的四周漂浮而来。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触目惊心之中,女人们体态纤弱,肤如凝脂,脸如满月。男人们的举止则经过相当的训练,性格深刻,受过文艺的洗礼,却不喜欢做英雄。穿过外婆桥,百老汇大楼呈八字状,他们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梯,脚底柔软,臀部的晃动优雅而充满希望。他们是一些灰色的影子,有着白色的善良和红色的颓废。不幸福是他们的命运,他们从没真正相信过命运。最后,他们带着十分不可靠的表情出现在烛光下,他们从来都善于隐藏感情。上海人,他们从不直接透露的,他们不相信人。
一个女孩说:这些矫揉造作的年轻人一律穿戴印着方格子的丝绸,他们所到达的公寓也到处都是方格子,各种大方格子里套着各种小方格子。最大的格子在墙布上,比窗还大,像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画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物,各种方格子毫无规则地到处排列。这个方形的公寓里还套着几个方形的小房间。这里的一切颜色深沉而模糊,这是个方格子的世界,这是个有关方格子图形和蜡烛的聚会。当然,还有唱机,还有音乐,甚至还有一个乐队会出来。最初的时候,唱机里放着巴赫,冬天在上海听巴赫是最合适的。虽然,巴赫跟此时的政治环境很不协调。这是一群跟政治不协调的人们。上海是一座鬼城,下雨的时候,到处都是漂浮着的能量,政治让鬼们不敢轻易到处游走。在一个最小的格子里,一对男女在试图亲吻。他们无比敏感,无比坚强。在这战火纷纷的年代,他们开始相信,所有因神经质而产生的力量都是不可靠的。艺术家在床上都是最糟糕的。那里有一个哲学家,哲学家必须在床上表现优秀,不然,他就不是哲学家。香水制造者K看着那个格子自言自语地点了一根骆驼牌香烟。包站在K身边抚摸着她的肩。包是今晚的主人。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光滑的皮肤看不到一根血管。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洞察一切的微笑。单眼皮小包是上海最有名的交际花,却没有任何奶里奶气的作风。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带着美好而雪白的气息。K说:你的生日,永远都是这几个,有着一张脏脸的天使。那里站在两个洋人,他们每年都会来小包的生日Party,他们是最早到上海的一批老外。一排排烛光缓缓地飘动,大格子里的男女有着漂亮的耳形,每个人的表情都在说着:你看我多美!他们静静地四处乱转,有着方格子图案的丝绸在冬天冰冷聪明,他们的衣服款式古怪,中西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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