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王(32)

2025-10-10 评论

    “你倒是会要酒,剑(见)南(男)春,完全是爱情一景,靓丽得很嘛,亏你想得出来。”那黄哥说罢,就望着她嘿嘿地坏笑。当她打开酒,同他你一杯我一杯喝了几杯之后,他便急不可耐如饿狼一般扑翻了她……
    完事后,黄哥死猪样躺到她的旁边,点上一支烟,但是烟还没有抽上几口,他就鼾声如雷了。
    谢彩凤闭上眼,抚摸着自己如绸缎般的肌肤,把那一沓钞票压在了她的枕头下面。又起身到床边茶几,拿起黄哥的钱包翻起来,里面除了不少钱还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工作证。谢彩凤一看不得了,原来黄哥叫章长征,是茅草区的区长。谢彩凤脑子里一转,在自己那只小手包里摸出个小巧的物件。她拍了拍黄哥的脸庞,他没有动静,就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牙齿白光光的,周身都抖颤着。
    在床对面的条桌,谢彩凤把那物件放好,然后重又躺下,把黄哥紧紧搂抱在怀里。这时,那精巧的小物件吱吱地叫了,一道刺目的亮光一闪。她紧张地望着黄哥,还好,他仍然睡得死猪一样沉。她蹑手蹑脚起身,把那物件重又收回包中,顺手把枕下那沓钞票也放了进去。
    从那天开始,那位黄哥便三天两头到“金巴黎”来找她。黄哥不像其他客人那样叫她小姐,而是叫她“我的乖乖”。黄哥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爱情的钱后,说离不开她了,提出要给她买一套住房,把她养起来时,谢彩凤大叫一声:“天,爱情有这么大的魅力么?”黄哥说:“小凤,你我的爱这么真诚,这么执著,我不认真对待,我还是男人么?”
    含着热泪,谢彩凤在黄哥的热烈拥抱中答应了。
    走进黄哥为她买的那套房子,谢彩凤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那房子两居室,装修得很现代。晚上,黄哥搂着她,兴奋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小凤,我的好乖乖,我老婆早死了,人家给我谈了好多对象我都没同意,原来,我注定要同你一起过我的下半辈子。”
    听到这话,谢彩凤吁了一口气。她想,黄哥啊黄哥,你有这种想法那就好嘛,你虽然是一只威猛的爱情老虎,我却要做一个经验老到的猎手。我要把猎枪擦拭得亮锃锃,准星牢牢对准,在需要射击的时候,绝不会出现哑火臭弹。
    那天晚上,谢彩凤被爱情烈火焚烧得如癫如狂的黄哥折腾了一夜,天亮时分,疯够了闹够了的黄哥终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闭了眼睛。谢彩凤用手轻轻抚摩着他汗腻腻的脸,笑了。
    从一开始与黄哥交往,谢彩凤就知道一定是这个结果。谢彩凤为这个最终结果铺垫了好久。谢彩凤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自己有了这种事儿来垫底,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翻不过的火焰山了。

    一直到现在,谢彩凤还经常回忆自己当搬运工人的日子。
    她看见自己扛着硕大的包袋,在高高的过山路踯躅而行。望着自己一个孤苦而单薄的身躯,她总是默默念叨,卧薪尝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这是一个骚情的夏季。
    在这个夏季,先是绵延不绝的小雨。那雨,好像少女丝丝缕缕的情思,剪不断,理还乱,一连下了许多天。接着就是干旱,每天,毒日头白光光的,焦渴得如发情的壮年汉子,到处能够嗅到火辣辣的情欲味道。在高温的绞杀下,黄桷树低垂下高昂的头,叶片翻卷枯萎,好像被抽掉了丰沛的汁水,真正成为了龙钟老人。只有夹竹桃,迎着毒辣的日头,挺直了青春的嫩绿躯体,竞相开放着鲜艳欲滴的花蕊。那火红的,黄色的,粉色的,雪白的花蕊,像情欲旺盛的妙龄女子,迎着它渴慕已久的情郎太阳哥哥转,展现着自己的千种风情,万般妩媚。
    这天下班后,搬运站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会上,久未照面的癞子书记出现了。他戴着假发,倨傲地坐在主席台上,并拿着干部花名册,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嗓音,一个一个地念着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人,必得赶快答应,这是搬运站铁的规矩。
    癞子书记念到谢彩凤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癞子书记再念了一遍,还是没有回音。
    癞子书记刚要说什么,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声。是谢彩凤,她和牛宏一起,一边急速地走一边喊道:“报告章书记,我送罗癫子去医院了。他老人家癫子病犯了,见人就打,还说要打死你癞子书记哩。书记你想,不把他送医院怎么能行?”谢彩凤现在已是公司工会主席,送病人去医院,本是她分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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