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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絮云背着药箱吱扭吱扭出现在司令员的小院门外,百般妩媚地向警卫战士点了点头,便扭进院子来了。她来到楼上,直接走进了许淑宜的房间。
“许妈妈!您好啊?”
“是絮云啊!你来找邬中?”许淑宜放下手上的《资本论》,摘下眼镜说。
“我才不找他哩!他虽然不算个什么人物,可工作重要啊!家里的芝麻小事,用得着耽误他的时间?”
“你坐吧!”
“好!”她把屁股一歪便坐下了,“许妈妈,您的风湿药我给您带来了。”
“麻烦你了。”
“这还用客气?”刘絮云打开药箱,东翻西找,拿出一大堆药物来,有瓶装的,有硬纸盒的,还有玻璃管的,一边翻药一边说,“我总是给您留心着,有什么新出品的好药想给您拿点儿来,可是这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了,制药厂好像都关门儿了。”
“这就行了,够麻烦你的了。”许淑宜接过那些药物说,“我这腿也没有什么治头,能保住现在这个样子就不错了,站得起,还能走几步路,不要人扶,已经是万幸了。”
说了一会儿话,听到轿车的喇叭声响了,刘絮云掏出手绢来无目的地在手背上擦了又擦。
司令员上了楼,不看女儿,也不看妻子,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刘絮云随后跟进来。
“报告!”她在司令员面前不敢轻佻,认真地像个军人立正站在门口。
“进来吧!”司令员脱下军帽说。
刘絮云走了进去,闪电一般地与邬中交换了一下眼色,便站在办公室中间等待司令员转过身来。
“你有事吗?”司令员问。
“我们方主任叫我来一下,问问首长从部队回来身体怎么样。”
“方鲁怎么晓得我现在回来?”
“呃……”刘絮云慌了,幸而她很聪明,立刻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是这样,邬中打电话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了方主任,方主任才叫我来的。”
“叫你来,你会看病吗?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他有事脱不了身,叫我先来问问,如果您身体不大好,他马上赶来,如果没有什么,就……就不用来了。”
“没有什么,”司令员坐下,端起邬中给他准备的热茶,揭开盖子轻轻敲了两下,闻了闻香味,“你告诉他,不要把人看得那样娇贵,下部队转了一圈有什么了不起的!经不得一点风雨还能带兵?有病我会自己找他,不找他,就说明我没有病。”
“是。”
照理,刘絮云是可以走了,可她毫无想走的意思,磨蹭了半天,找出一句话来。
“司令员,”她走了过去,“您在部队这几天睡眠情况好不好?”她不用吩咐便挨着司令员坐下去。
“好,好,比睡在家里还好。”
“要不要一点安眠药?”
“安眠药还有的是。”
“我这里有一种比以前那些更好的。”刘絮云说着,不怕麻烦地解开药箱的扣襻,准备取药了。
“不要,不要,你不要拿。”司令员看来有点不耐烦。刘絮云只得重新把扣襻扣好。
“你们两口子回去吧!”司令员关心地说。
“急啥呀!还这么早哩!”她借机看了看表,转头盯着司令员的脸,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大惊小怪地说,“呀!司令员,您好像……”
“我怎么了?”
“您好像脸色不大好,是有病瞒着我们吧?”
“我没有病。”他再次声明。
“不,”刘絮云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我给您探探脉吧!别的我不会,探脉还能探出点道道来。”
彭司令员把手一收,干脆下了逐客令:
“小刘,你要没有事了就回去,你们两个都回去,我要静坐一阵,休息一下子,回去吧!”
刘絮云望了邬中一眼,邬中不易被人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后看着刘絮云的眼睛说:“你回去吧!司令员没有病,你就回去告诉方主任嘛!免得他不放心。”
“那我走了。”刘絮云站起来,按照正规的一套,行了个军礼,向后转走了出去。
剩下勉强留在这里的邬秘书也有一点尴尬,正好在这时,彭其提出了问话。
“我走了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别的没有什么,只是……陈政委已通知下面的党委委员赶到兵团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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