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胡广生行长和彭力局长一起走了进来,胡广生说:“你好啊老妹子?我想你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啊。”拉着兰霞的手就不肯放开了。
兰霞用力打了一下胡广生的手背,说:“当着孩子的面,别没深没浅的,你好赖也算个人民银行的行长啊。”
杜念基听说过胡广生的来历,他本来是省人民银行的一把手,人民银行体制改革,撤销省人民银行,成立各大区人民银行,胡广生因为年岁大了,不愿意到外地任职,就屈尊任了本市人民银行中心支行的行长,实际上他在全省金融界中的地位和威信仍然不减当年。
杜念基赶紧走上前去,热情地握住胡广生的手问候道:“胡行长您好,我是杜念基。”
胡广生打量着杜念基说:“嗯,是一块好材料。一般的人,兰老妹子是不会引荐给我的。”
“您过奖了。”杜念基谦虚地笑着说。
兰霞把彭力介绍给杜念基,说:“在老人民银行时他是我的徒弟。改革后成立省银监局,他就从省人民银行副行长的任上调到银监局当局长了。”
“这就是‘名师出高徒’嘛。”杜念基用力地握着彭力的手说。
金融体制改革后成立的银监局在各省履行中国银监会赋予的职责,对各金融机构实行监督和管理,权力很大。彭力跟杜念基年岁相仿,年富力强,精力充沛。
“跟彭兄比起来,我可是太有差距了。”杜念基亲切地搂着彭力的肩膀说。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捡到个好机会罢了。”彭力谦虚着。
胡广生说:“彭力这孩子就是实在,他说的‘捡到个好机会’是对的。没想到新成立的银监局比老人民银行权力还大,挣的还多,早知道这样,我当时还不如去银监局得了,让彭力在人民银行就地提起来,也不算冤枉他。”
“你以为你是银监会主席啊还是人总行行长啊?什么事你都能说了算?”兰霞笑道。几个人在桌旁坐了下来,杜念基和彭力抢着给几位满上酒。
“哎,想起当年,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胡广生对兰霞发起了感慨,“一九七八年商贸银行从省人民银行里分离出来,你因为自己一直从事外汇业务,所以非要要到商贸银行工作,结果到现在还是个‘老四’。如果你当时留下来,现在的人民银行,还不就是咱们俩开的‘夫妻店’嘛!”
“去你的,谁跟你是夫妻!人来疯!”老太太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我那时外语那么好,外汇业务那么好,留在你们人民银行,还不尽闲着?”
“有我在,你还能尽闲着了?”胡广生一语双关,兰霞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几个人笑了起来。
“小杜你可不知道啊,当年兰霞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人民银行的第一朵花啊,啧啧啧。”胡广生摇头赞叹。
“师傅年轻的时候我是见过的,那时她的风采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当时我只恨自己年纪小得太多了。”彭力由衷地说。
“你也跟老胡学得不正经了是不是?”兰霞瞪着彭力,并不生气的样子。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兰霞和胡广生年岁大了,喝酒只是点到为止,两个人尽唠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人民银行的老事儿。
兰霞关切地问胡广生:“你现在失眠的老毛病还那么厉害吗?”
“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年岁越来越大,退休的日子越来越近,你说能不失眠嘛。”胡广生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
“你们男人就是太看重脑袋上的那顶乌纱帽了,值几个钱啊,把自己弄得魂不守舍的!”兰霞撇着嘴说。
胡广生说:“大浪淘沙,新老交替,这是规律,我心里也明白,但就是越来越睡不着觉了,你说怪不怪?”
杜念基就插嘴道:“我回头让东北的朋友搞些那里的天麻和五味子来,您吃点儿试试。那里的东西生长期长,营养价值高,对改善睡眠质量很有效果的。”
“试过了,没有用。”胡广生摇了摇头。
兰霞说:“要我说啊,你就是长期养尊处优,缺乏锻炼,再加上心思太重,才失眠的。你看我现在多好:早上起来练一练剑,跳一跳扇子舞,节假日让孩子们过来闹一闹,吃顿饭,晚上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胡广生说:“你说得对。说实在的,现在倒真怀念起七零年下放到农场劳动那时候了,那可是吃得香,睡得香啊。什么时候共产党再把我下放一次就好了,保证能治好失眠的毛病。”
“老贱骨头!”兰霞白了一眼胡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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