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个现场吧。”郑霖指指校内,“你所说的仪式感更强。”
现场位于仓库附近的花坛边上。死者是一名男性,年纪在60岁上下,身高在175cm至180cm之间,体重75公斤左右。尸体呈坐姿,全身赤裸,后背靠着花坛,面朝北方。死者头部低垂,颈部可见一处裂伤,目测几可深达气管。死者双手环拥于身前,而尸体怀抱之物,是一个塑料人体模特。
“法医初步推断是失血性休克。”郑霖朝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努努嘴,“气管也被割断了———割喉。”
方木点点头,看着法医上前把尸体的双手小心地掰开,两个刑警抓住“小女孩”的双臂,慢慢地把它从死者怀里抽离出来……
“嗯?”方木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那是什么?”
死者的下体纠缠着一方格子手帕。一个法医取出镊子,小心地拨弄着手帕。“系上去的。你们看,这手帕把死者的xxxx捆起来了。”
死者马春培,男,57岁,无业,丧偶独居,生前居住在红园区台北街83号三单元四楼一号。死者生前育有一子马光,系某国有企业出纳。由于马光与其父甚少来往,所以直到案发后第二天,看到认尸启事后才发现父亲已被害。在死者下体提取一条缠绕状手帕,经检验,该手帕的质地为普通棉布,生产时间在15-20年前。手帕上提取到部分体液,分属O型血男性和AB型血女性。经过与死者的DNA比对,手帕上的米青液为死者所留,但年代久远。马光后来承认,父亲曾与一女支女有染,这是父子分裂的原因。
方木觉得死者身上缠绕的手帕是本案的关键。曾与死者发生过关系的这名AB型血女子,也许与本案有莫大的关系。
综上,方木觉得这个仪式要表达的是———被拒绝的性行为。死者赤身Naked,这本身带有极强烈的性色彩,而偏偏下体被一条手帕紧紧缠绕,这意味着死者其实已经失去了性能力。而塑料模特的装束则更能反映出这一信息。第一,“小女孩”衣着完整;第二,“小女孩”并不是内衣模特,却出人意料地穿着内裤。一方面,这再次强化了“小女孩”不可能、也并未受到性侵犯的结局。另一方面,这说明凶手确实在把“小女孩”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赋予物品强烈的代入感,并且极为缜密地安排细节,这恰恰是仪式的特点。凶手要表达的情绪渐渐明晰:他要阻止这种针对幼女的性行为。
方木又回到市第11中学。来到现场所处的位置———花坛和仓库之间的狭小过道。他蹲在花坛前面,透过面前密集的枯枝向外看。这是校园里相对隐蔽的一个场所,如果凶手并不想追求震惊社会的效果,那么,他是想展示给谁看呢?
方木扭过身子,坐在尸体曾被摆放的位置———面前是仓库那扇污渍斑驳的窗户。难道是这窗户后的某个人?
如果方木推断得没错,那么这所学校是凶手刻意选定的一个弃尸场所,而仓库和花坛之间的弃尸位置,也并非随意为之。也许,凶手曾就读于这所学校,甚至可能就曾坐在那间仓库里上过课!
根据方木的建议,警方对那名AB型血女子的外调也有了初步结果。经马光辨认,一个叫夏黎黎的女子即为当年与死者有染的女支女。那么,他要表达的情绪就不是“赎罪”,而是“挽回”———他想证明某件事情并未发生。
如果上述推论成立,那么,凶手就不是要展示给别人看,很可能是要展示给自己看。而这个人,也许就是当年在那个仓库窗外目睹了某件事的某个学生。
经过几天的努力,市第11中学送来的学生名单终于筛选完毕。方木随手翻看着手里的名单,忽然,他的眼睛瞪大了。
名单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姜德先。
姜德先从黑色奥迪A6车中钻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向省医院住院部。半小时后,姜德先忽然从门诊部的楼里走了出来,他脚步匆匆,尽管动作不大,但方木在望远镜里仍然能看出他在前后左右地观察,随后,他就发动汽车,快速离去。负责跟踪的JC汇报说,姜德先在住院部里遇到了两个人,然后就离开了。
方木和郑霖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又是一个熟人。那个男人是谭纪。
“老郑,咱俩去看看医院里住着什么人,”方木拉拉郑霖,“没准还能遇见熟人。”
普通外科病房里有一个病人在当天下落不明,这引起了方木和郑霖的注意。这名病人叫李明,症状为头皮裂伤和左前臂锐器割伤,伤及神经和肌腱,并有轻微脑震荡,送诊时间为前天晚上。据主治医生回忆,怀疑患者系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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