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对我撒谎(174)

2025-10-10 评论

    郝乐意瞠目结舌,是的,她是个刽子手,一个失去了自首权利的刽子手,她害死了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马腾飞走了,他没去病房看郝宝宝,从看见余西从窗口飞下来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和郝宝宝没可能了,除非余西活着。从十五岁就相互递过纸条的余西呀,建立在她死亡之上的婚姻,不是幸福,是惩罚。这点,郝乐意也知道,横着一条人命的婚姻,没人承受得起。余西也知道,所以,她笃定地跳了下去。
    郝乐意一遍遍地对着余西坠落的地点说对不起,除了郝宝宝,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然后,她去酒店找马跃。
    在她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马跃都已知道了。余西跳楼后,马腾飞离开医院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马光远的,当时马光远在市北店,马跃为余西的死而震惊,追问到余西的死因,就牵出了郝乐意的一切,然后,他就想起了和郝乐意狼狈的第一次,因为她半夜来月经,他以为是她流血不止……现在想想,是多么的荒唐。最荒唐的是郝乐意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谎言,大得让他措手不及,甚至痛恨自己简直是天真到了愚蠢。
    什么一见钟情的田螺姑娘,不过是被人家正房太太追打得落荒而逃的落水狗!而他,就像一个及时出现的傻子,美颠颠地用婚姻帮一个混账王八蛋男人打扫了偷情战场。
    现在,马跃比任何时候都懊悔,他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母亲的话,像抢宝藏似的非要把郝乐意娶回来,可他抢了个什么回来?婚前是小三,婚后背叛他,为别的男人堕胎!他想不起丁点儿关于郝乐意的好,只觉得恶心,后悔!如果陈安娜知道了这一切会怎样?愤怒让马跃的脑袋嗡嗡直响。
    就在这时,郝乐意来了。他冷冷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看马跃的表情,郝乐意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就淡淡笑了一下说:“我想和你说件事。”
    “说吧。”马跃冷冷的。
    郝乐意看看左右的服务生,“去你办公室说,可以吗?”
    马跃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就在这儿说吧。”
    郝乐意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不像你以为的那样。”
    “我以为的哪样?”马跃依然冰冷。
    “你知道的。”郝乐意慢慢说,“余西死了。”
    “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说完,马跃冷冷地逼视着她,“你没必要向我忏悔,我也不想知道。”
    “好吧。”郝乐意点点头,“我只是不希望你恨我,那样的话……你会不快乐。”
    “不会的,你也没必要说得这么文艺。”
    郝乐意默默地转身离开。
    马跃喊了她一嗓子,“郝乐意。”
    郝乐意站住,回头等他说下文。
    “我们抽时间把婚离了吧。”
    “好。”说完,郝乐意就那么久久地站着,一动不动。看着他,眼泪刷刷地滚下来,看得马跃的心都酸软了,转身往楼上走,“协议在办公室,签了吧。”
    郝乐意跟他上楼,进办公室。
    马跃一直没吭声,打开电脑,打印离婚协议,自己签上字,又递给她,“很抱歉,我现在没财产可分给你,房子是我父母的,我不能作为夫妻财产分给你。”
    “知道。”郝乐意拿起协议看了一下,“伊朵是女孩,必须归我抚养。”说着推回协议,“把这一句改了。”
    “你连固定住所都没有,怎么抚养孩子?”马跃坚持,“你就是到法院起诉法官都不支持你。”
    郝乐意愣愣地看着他说:“马跃,我们已经走到需要对簿公堂这一步了吗?”
    “如果你不签字,如果你坚持要抚养伊朵。”
    泪水慢慢从郝乐意脸上滚下来,“好吧。”
    她拿起笔,签字。生平第一次,她觉得笔这么沉、这么重,她慢慢地,一笔一画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马跃的愤怒已平缓了许多,看着憔悴了很多的郝乐意,他的心,突然一颤,好像有许多巨大的石头,正轰隆隆地像从山顶上滚向山谷一样滚过他的心,眼睛莫名地就有些潮湿,把脸扭到一边说:“你明天上午,带着结婚证,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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