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意茫然了,因为她对这个男人还是爱的,可是越爱,越会因为他的出轨而受伤害。除了他马跃,别的男人天天烟花柳巷她都不多看一眼,因为她不爱,就和她没关系,也就对她造成不了伤害。
马跃一脸受伤小孩的无辜相,“乐意,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走这么久了,我有点不习惯了。”说完这句话,郝乐意就知道,完了,她爱这个男人,爱到那么害怕失去他。她宁肯假装不知道,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也不愿意戳穿他得到一个令自己心碎的真相。
马跃知道郝乐意没说实话,但他还是要继续扮单纯,假装相信了她的话,举着双手作投降状说:“媳妇,我,马跃,你的亲老公,咱俩结婚五年多了,在一张床睡,一张桌吃,还给我们的祖国造了一朵叫伊朵的花骨朵儿。我去英国读研究生,天天吃洋葱胡萝卜,吃得我一到晚上就放屁,可屁再多我都不冲着被子放,因为我夜夜搂着被子把它当成你,哪怕我知道那被子不是你,我也不忍心冲着它放屁,我怕你和我有心灵感应,会在梦里打喷嚏。你说我这么疼你爱你,你怎么还冲我耍态度?”
马跃像说单口相声一样没完没了,说着说着就坐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媳妇,我想你,你知道吗?我下了飞机一看你没来接我,我的心,啪嗒一声,就掉地上了。我想完了完了,马跃,你是为了让媳妇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才去英国读研的,可你读出来了,媳妇不爱你了,你读研究生还有什么意义?”
马跃的嘴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口,他喋喋不休,就像唱着动听歌谣的小河,把正在她腹中发酵的愤怒,潺潺地带走了。愤怒没了,心就软了,她甚至开始怀疑,那天晚上视频里的女人,不过是他的房东或是邻居……
她开始原谅马跃,开始鄙视自己。不是鄙视自己多疑,而是她突然地感觉到了来自爱的温暖,突然是那么地不愿意失去。尽管这个男人除了甜言蜜语和苦恼什么都给不了她……
马跃握着她的手,唇挨上来,从她的脸爬到耳朵上。她想推开他,呵斥他不要装,他在英国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可是,那种软软的、暖暖的、致命的温柔,像坚韧的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她的心。所以当马跃的唇覆盖到她的嘴上时,她落泪了。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卑微和可怜。别人只要递过一点温暖,她就没出息地贪恋不去了。
泪水顺着脸颊滚到了嘴边,马跃看到了也吃到了,他在心里说:好了好了,我已经成功地把她哄信了。
可他是马跃,是男人马跃,是永远不了解女人是多么善变的马跃。这一刻,郝乐意不是相信了他的清白,而是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是只肯向温暖的爱投降的动物,这一刻,她是被温暖的柔情所融化……
所以,马跃太乐观了,他以为自己终于用三寸不烂之舌,化解了一场婚姻危机。
他不知道,有多少婚姻,是在危机潜伏中,苟延残喘了一辈子。此刻的他,有点儿小小的骄傲,为自己的口才。好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马跃,现在,请用狂热的**彻底消灭掉她的怀疑。他吃着她的眼泪,一寸一寸地吻她……后来,他们纠缠在沙发上,玩他们最爱的沙发游戏,他咬着她,抽了抽鼻子,说真香,就坏坏地笑了。
郝乐意一阵脸红,她不是怀疑他背叛了她了吗?她不是愤怒吗?她不是打算质问他甚至和他离婚吗?可为什么?她要一反常态地在今天早晨洗了澡,还在腋窝里喷了香水?难道那些愤怒,只是想表演给自己看的?表明自己在感情上,态度是鲜明的,底线是不容侵犯的?
想着想着,她的心又一寸一寸地硬了,她甚至觉得有另一个自己,平静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个被情欲蛊惑着、挑逗着的郝乐意,一丝鄙夷的冷笑,悄悄地挂上了嘴角。
郝乐意忽地坐了起来,看着马跃。
马跃以为沙发太小或是一不小心弄疼了她,抄手抱起她就往卧室走。郝乐意挣扎了一下说放下我,挣扎的力气大了点,把马跃弄得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到,好在及时松手放了她,扶了一下茶几,才一**跌进了沙发里。
郝乐意从沙发上捞起裙子往身上一围,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觉得不对,就转身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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