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飞机在首都国际机场落地,几个人叫了辆出租车,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来到熙熙攘攘的长安街。钱海洋提出入住民族饭店,那里既离商贸银行总行的办公大楼近,又可以欣赏到北京首都的夜色,众人就由着他去了。钱海洋为曹平林开了一间套房,其余的三个人是标准客房,这一天下来的房费就有一千多元了,众人就称赞道:“还是钱总豪爽,够朋友。”
王华宇说:“这次来北京,幸亏搭帮曹行长和钱总。要不是搭帮了你们,我们这些小处长出来,还不得住八十元一天的小旅店,否则回到行里还没法报销旅差费呢!”
厉天明说:“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处级干部算个什么?我几次来这里会朋友,酒桌上处级干部从来不给别人发名片的——丢不起那人啊!没听人家说嘛,北京这里就是看自行车的老头儿,都是处级干部呢!”
曹平林今天兴致也很高,笑着说:“就是因为北京这个地方高级干部太多了,所以各种服务设施无比地高档豪华,可以为任何级别的干部提供全方位的优质服务,跟北京比,我们那里就是乡下农村了,土都土掉了碴儿。”
经他这么一挑逗,几个人来了兴致,连忙商量起晚上的行动计划,有的说去看歌舞表演,有的说去洗桑拿。这时曹平林想起上次和杨明一起去昆山大酒店遇见的那个女孩,确实很出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里了,能不能找得到。想到这里,心里就暗笑自己太天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指望出现第二次的。再说自己晚上还要赶往李副行长家,哪有工夫想这些闲事呢。这里是首都地界,天子脚下,几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随便造次。于是就严肃地说:“这几天你们既然跟我出来,就不要乱来,这里不比省里,你们人生地疏,要小心从事。吃完晚饭,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看电视,我一个人出去办事,不需要你们跟着。”
三个人听罢,互相瞧了一眼,心里很是失望。这次跟着曹平林出来,本想指望他给他们介绍几位总行的处长、总经理认识认识,大家也好跟他们交交朋友,攀上个高枝儿。没想到曹平林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参与这次内部行动,大家心里倍感失落,就各自回房间去了。
晚饭过后,曹平林向厉天明要了新房的钥匙,一个人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李副行长家里去了。
这一次,李副行长对曹平林热情了许多,亲自把他引到书房中落坐。书房里点着台灯,光线不十分明亮,给人一种密谈的感觉,曹平林就觉得自己和李副行长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
李副行长手中把玩着一部古籍,微笑着看着曹平林说:“小曹不错。这段时间以来,你的工作成绩在全行上下有目共睹,连总行的几位领导都对你的工作成绩和能力给予了肯定和赞赏啊!”
曹平林两脚并拢,身子前倾,看着李副行长说:“这都是在您的领导下做出的一点点小小的成绩,我的发展和进步与李行长您的栽培是分不开的。”曹平林心想,李副行长越是称赞自己,自己则越是要向李副行长靠拢。他知道,作为上级领导,最担心,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栽培的属下取得出一点点成绩后就沾沾自喜,数典忘祖。不管李副行长是否是在试探自己的忠心,自己都必须抱定只做他一个人的门生的态度。这一方面是向李副行长表达自己效忠李氏集团的决心,另一方面也是委婉地向他施加些微的压力,促使他为自己仕途上的发展尽到全力。曹平林相信李副行长能够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他话语里的全部信息,他恭敬地看着李副行长,等待他对自己发出信息的反馈。
“省分行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没想到李副行长用虚空的眼神看着他,把话题转向了这个问题。
曹平林对李副行长的问话略感突然,他斟酌着,心想:作为政府干部出身的李副行长,可能不会对业务方面的事情感兴趣,恐怕更关心省分行其他几位行长、副行长的近况,这些情况往往能使老人家掌握双方竞争的态势和强弱对比的程度。于是字斟句酌地说:“我们省分行最近可以说是多事之秋啊。”
“哦?”李副行长显然对曹平林的话产生了兴趣。
“大概就是在我和歹徒搏斗受伤的同时,杜念基副行长在赴欧洲考察,返程下飞机的时候,被检察院带走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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