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林也不示弱:“车总你财大气粗,国安证券的资金流量在全省乃至全国的证券公司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你的闲置资金如果躺在自己的账户上睡大觉,不仅不能产生效益,还要向股民支付利息,这可是坐地赔本儿的买卖。如果把钱存到我们这里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车钟信摇晃着脑袋说:“说我有的是钱不假,但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在商言商,我这个人向来是无力不起早的。昨天省工商银行的老李还求我把钱存到他们那里去,我是看了你的面子才没有答应他的。我们这帮子兄弟对你也算是够意思了,就看你怎么表示了。”
“对对,应该表示,应该表示。”众人跟着嚷道。
“大家放心,平林行长为人豪爽仗义,他不会亏待朋友们的。你说是吧,平林?”这时,坐在一边的钱海洋插嘴说。
曹平林仰坐在沙发里,双手摊开放在扶手上,故意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你们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条件?”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说要让商贸银行发放贷款炒股票,有的要低价兑换美元,有的要商贸银行安排子女出国留学,贵宾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车钟信咳嗽了一声,大家马上安静下来,他说:“大家提的要求各不一样,但是总得有一个衡量的标准才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资金也是一种商品,我们的资金卖给商贸银行,应该卖个好价钱。当然,我说的这个价钱,指的是除去商贸银行向我们正常支付金融机构存款利息之外的价钱。这一点我不说,各位心里也清楚。”
听了车钟信的话,曹平林心里明白,车钟信要和他谈判,进行“高息揽储”了,也就是在向信用联社、证券公司、保险公司支付正常的存款利息之外,还要给他们一笔额外的“好处费”,当然这笔“好处费”将流进各家公司的小金库,甚至流进某些人的腰包。
曹平林心里也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一关是躲不过去的。目前几家大银行都在争夺信用联社、证券公司、保险公司的闲置资金,所以这些公司死死地攥住手中的资金待价而沽,正像车钟信说的那样,企望卖一个好价钱。而车钟信作为本省资金实力极为雄厚、背景极为复杂的企业家,估计只要他一张口,其他联社、公司的老总们都会听他指挥的。
“那么车总的标准是多少呢?”曹平林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提一个大概标准,大家议一议吧。”说着,车钟信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曹平林明白,那是百分之二的意思,换算成万元单位,就是这些联社、公司每存款一万元,商贸银行就要向他们支付二百元的高额利息。当然,这个数额比起向社会上零散的储蓄客户支付的三百元、甚至四、五百元的利息来说,是低得多了——联社、证券、保险公司提供的是大宗资金,这就像买东西一样,买家买的东西多了,单价自然也就会相应下浮。车钟信晓得个中供求关系,所以喊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也算是聪明之举。但是曹平林仍然想同他进一步讨价还价,因为据他掌握的信息,其它银行向这些公司支付的好处费,比这百分之二还要低一些。于是便故意苦着脸说:“车总果然厉害,不过你老人家也要给兄弟留一条财路才好。我们都是玩钱的商人,如果买卖划不来,不管哪一方要的价钱过高,这笔买卖都是做不成的。烦请你老人家再让兄弟一码吧!”
“那么你说多少才好呢?”车钟信微笑着说。
“再降0?5个百分点吧,你说呢?”曹平林试探着说。
众人听罢轰地一声又嚷了起来,省保险公司的赵总嚷道:“那样我们莫不如把钱存到别的银行去算了,人家可比你曹行长大方多了啊!”
车钟信笑着靠进沙发里不再说话了。于是大家又争论起来,经过翻来覆去的讨价还价,最后终于将比例定在1?7%。曹平林知道,这个比例已经是底线了,再往下砍,恐怕这笔生意真的做不成了,于是便敲定下来。
这时赵总又插嘴道:“对了平林,上次我跟你说过,安排我小姨子进你们商贸银行的事情,你可别忘了啊,这可是我给你提供资金的一条附加条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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