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曹平林的意志似乎模糊了起来。他好像感觉到时光飞速倒流,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回到了自己还是那个小小的胜利储蓄所的所主任的时候。那时,他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要走访储蓄所附近的居民和企业,大大小小的单位、各式各样的家庭、各种年龄的人们,都成了他拜访、联络的对象。那时,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风雪交加,只要听说哪个客户有了闲置的资金,无论多远他都要去看上一眼,给他们留下自己手写的名片,然后虔诚地期待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储蓄所里,存上一笔存款。只有那时,才是他感觉到最兴奋、最幸福的时刻。今天,这样的感觉非常奇怪地又在他的大脑里闪现出来了,使他感到莫名的熟悉、莫名的亲切、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同时也莫名的沮丧和悲伤。
曹平林就这样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在哪里,走向何方。
6
连续几天下来,汽车股份终于停止了大幅度下跌的行情,进入了不阴不阳的蛰伏状态。这一段时间里,沪深两市大盘也同时进入了震荡整理的行情。接下来,由于前一阶段的大幅度上涨,促使获利行情回吐,持币观望的投资者越来越多,这更使大盘像雪上加霜一样,进入了漫长的熊势。但是一些明眼人却在偶然中发现,在大盘一片飘绿的情况下,汽车股份却表现得比较令人满意。虽然它也呈现着下跌的态势,但是其下跌的幅度却明显小于大盘同比例的行情,往往是在一大笔抛单悬挂出来的时候,就有另一笔接盘在更低的价位在等待着它。这时,受散户、中户和大户们的打压,汽车股份继续往下走,将股价带到那个神秘的低价位上,马上就实现了巨额的成交量。几次交易下来,汽车股份的成交量异常放大,有经验的股民们心里暗自揣摩着,估计是这只股票在换庄了。
这正是李荷的杰作。她偶然间发现,对方的操盘手竟然是一个外行。他们为了一味地打压汽车股份的价位,竟然采用了市价抛售的方式,每逢一个适当的价位,就挂出大笔抛单,等待着大户、中户和散户冲上来蚕食。发现这个情况后,李荷随机应变,在相对更低的价位上递上同样数量的买单,等股价达到她的价位后就自然成交了。这样,她暗度陈仓,巧妙操作,一方面有效地控制了自己接盘的成本,另一方面也达到了接盘、换庄的目的。双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李荷竟然买进了一千万股的汽车股份,博得了众人的一片喝彩。
杜念基在商贸银行的办公室里,将电脑调到互联网的股市网站上,随时关注着汽车股份的交易情况,欣赏着李荷的高超技艺。偶尔空闲的时候,也到车钟信的交易密室里坐坐,更主要的则是想看看李荷那紧张而俏丽的脸庞。
这几天,坐庄汽车股份的神秘庄家好像也发现了有人正在接盘,意识到了自己前一阶段操作上的失误,立即停止了抛售,静观事态的发展。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李荷不禁焦急了起来。
杜念基也禁不住直冲车钟信起急:“你的市场调研部的人都是饭桶,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还没有查到对方的来路,搞得我们像瞎子一样,坐在这里干等!”
车钟信向证券公司的市场调研部发了火,命令他们必须在一天之内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坐汽车股份的庄。众人正在焦急的等待之中,车钟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接听了电话。
电话里,胡达成说:“钟信,你就别让你的人在那里瞎忙活了,实话告诉你吧,是我在坐汽车股份的庄。”
“老胡?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车钟信急得站了起来,大声地质问道。
胡达成冷静地说:“钟信,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你知道,我的远东公司本来也兼营股票方面的生意。前一段时间,我发现汽车股份的走势非常强劲,市场普遍看好这只蓝筹股,就对它也动了心思。正巧,你无意中跟我透露过有撤庄的想法,我就暗中下定了接庄的决心,准备趁机会坐庄,挣上一把钱。”
“可是现在,你的行动已经打破了我的计划安排,我现在必须重新坐庄,你看着办吧!”车钟信瞪起了眼睛,豪横地说。
胡达成说:“钟信,生意场上本来就是没有朋友可讲的。我既然坐了汽车股份的庄,不赚上一大笔钱,是不会轻易撒手的。这一点,请兄弟你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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