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的物管真不错,怎么别地儿就没这么好?”汤禾米奇道。
“当然好,每月每平方米两块,能不好吗?”柴绯笑着拧了拧他的鼻子。
安静的吵闹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安排,星期五的晚上,他们如约去了商老先生的家。柴绯在水果店里挑了一篮新奇士,汤禾米看着标签上的价格心疼,劝她别买了,每次都携着礼品,商老会不自在的。柴绯就笑他呆,说:
“礼多人不怪,这句老话你没听过吗?”
柴绯兀自付了帐。汤禾米离家出走时,荷包空虚,没实力摆谱,他们的开销大多是柴绯负担。柴绯在这一点上很看得开,丝毫不与他计较。幸亏汤禾米不讲究绅士风度,任凭她买单而泰然自若。
两人到了商家,老两口刚吃过晚饭,老太太正收拾碗筷。商老见了他们,忙招呼他们坐,又叫老伴斟茶。柴绯见茶几上有一本学术杂志,随手拿起翻看。商老就指给她看自己发表的一篇论文,一边谦虚道:
“主编约稿约了大半年了,实在过意不去,糊弄一篇,了解稿债。”
“这是历史学科的权威核心学术期刊。”汤禾米旁白。
“商老写的是关于楼兰王陵?”柴绯扫一眼内容简介。
“可惜啊,王陵刚一发现就被盗了,”商老痛心疾首道,“我去现场看过,几座坟墓都被挖空了,棺木、干尸、瓷片,遍地都是,彩棺硬是被生生劈开,干尸上的丝绸也被扯碎了,还好那些壁画偷不走。”
“盗墓贼太可恨了!”柴绯又惊又怒。
叙谈间,商老的次子回来了。三十余岁,打扮得吊儿郎当,牛仔裤的裤腿宽大得跟女人的裙子一般,手里晃悠着一串车钥匙,啪一声扔在餐桌上。这孩子与爹妈相貌相迥,商老和夫人都属于瘦削清秀的类型,儿子却虎背熊腰,个头又矮小,益发显得敦实粗壮,一张阔大的嘴,仿佛时时带着嘲弄的表情。
汤禾米与他是相识的,寒暄两句,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落在柴绯身上,商老于是周到地替他们介绍:
“这是犬子……”
“我叫商央。”那小伙子截住父亲的话,主动伸出手来,跟柴绯握手。他的掌心汗津津的,让人不舒服。
“商鞅变法?”柴绯笑。
“我原本起的正是那两个字,他小子认得几个字儿了,自作主张改成了央求的央。”商老插进来道。
“是夜未央的央。”商央更正。一屋人都笑了。
“请教芳名?”商央望着柴绯。
“柴绯,火柴的柴,绯红的绯。”柴绯依照一贯的作派,周到大方地说。跟所有初闻者一样,商央也露出*的表情,笑道:
“柴绯?好热烈的名字。”
“商央,你陪客人坐坐,我上楼取几本书。”商老说。
“好的,老爸。”商央爽快地答应了,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柴绯身边的太师椅上。
“柴小姐就是要考我老爸研究生的那位电视台记者吧?”商央道。
“是啊。”柴绯微笑。
“你送了块石头给我老爸,是吧?”商央漫不经心地笑着说,“我老爸喜欢得不得了,他那些博士生一来了,立刻献宝似的捧出来给他们看——柴绯你年纪轻轻的,不会真是我老爸的知音吧?”
柴绯不置可否,她对他玩世不恭的口气很是反感。这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老爹是学者,儿子倒成了痞子。
“我不相信你真是石头收藏爱好者,”商央自顾自说下去,“不过你这投石问路的一招可真对了路,要能再弄几块石头来,你这研究生可就十拿九稳了。”
“是吗?”柴绯讪笑。商央以为她不信,急道:
“除了外语、政治是全国统考,其它专业课的题目都是我爸亲自出,到时候只要他给你圈定圈定重点,没有过不了关的。汤老师,你说是不是?”他转而寻找汤禾米的佐证。
“是,是。”汤禾米赶忙点头。
“照你说来,这考研是很容易的了?”柴绯笑道。
“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这天下的事儿,不论再大,只要路子对了,没有办不成的。”商央故弄玄虚。
“那我倒是要请教请教了,我这位汤大哥,在职称问题上卡了壳,该怎么解决?”柴绯笑吟吟地问。
“职称嘛,自然也是有诀窍的,”商央卖个关子,话锋突然一转,“我还忘了问问,你俩是什么关系?”
“柴绯是我最好朋友的妹妹。”汤禾米赶快说,生怕给这小子看出端倪,坏了大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