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枭阳斜着眼睛问:"秘密?什么秘密?"李枭阳似乎并没有被张天寿的话吓怕,"你少用《刑法》什么的来唬我。我们现在不用扯那么远,实话跟你说了,我们的要求很低,股改的对价方案由每10股送1股上升到每10股送3股,这个水平还低于市场平均水平0?14股。"
"送30%,你们手中的筹码又增加了30%,这可是免费的,你比较高明,天下没有无本的买卖吧?"张天寿在来江陵市之前,高登科已经面授机宜,庄家想得到利益可以,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天寿想直接向李枭阳索要报酬,但是这个家伙肯定会拒绝,或者应该委婉一点,"我要去说服大股东,以及大股东背后的人,名单你都看到了,这一切我都要付出成本的。"
徐桐说得很对,现在这个时代自己有智慧还不算智者,善于借助别人的智慧的人才是智者。李枭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的手能伸向银行,现在你还遮遮掩掩干什么?直接说要回扣得了,现在这个社会,大家追求的不就是一个钱字吗?不过在大项目没有合作成功之前,股改对价你也必须为诚信付出代价,这一次不能一次性支付所有你想要的回报。这样吧,只要送股到账,500万股每股提取5毛钱。"
张天寿摇了摇头,"李总,250万只是你们的毛毛雨,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收集了至少4000万股的筹码,每10股送3股你们就能免费获取1200万股。交易应该是公平的,我现在退一步,1000万股,每股5毛钱。这个并不多吧?"
李枭阳"啪"地一下将烟灰缸重重砸在茶几上,"张董,看来你的胃口不小呀!想当年你父亲为了你去美国读书,一份举报信就收取了他人8万元的酬劳,你现在就是去动动嘴皮子,张口就是500万。100万的通关费用就能搞定名单上的人,你要独吞400万,你当人民币是草纸?"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张天寿的脑子里闪现出那个同样死一般的夜晚,一直觊觎医药管理局局长位置的高登科将一沓材料连同8万元钱交到了父亲的手上,一直兢兢业业工作的父亲双手不停地颤抖。局长徐桐由于父亲的举报被调查,高登科后来取代了徐桐,而自己拿着这笔钱去了美国读书。
这是一场奴役般的交易,父亲从此成了高登科使唤的马仔。甚至高登科在一次车祸中将一个孩子撞成了大腿骨折,也用钱让父亲替他背了黑锅,父亲因此被开除了公职,从此靠送煤球维持生计。
自己回国后被聘为西北生物总经理,阴差阳错地成了徐桐的下属。而高登科这个老政棍也把自己当成了提线木偶,上马苜蓿草项目若不是高登科强烈要从西周市商业银行贷款,也不会出现后来的回扣交易,不仅如此,这条蛀虫还拿走了大半回扣。现在徐桐出局了,又来了一个李枭阳,并欲图把自己当成手中的一枚棋子。他的天狼国际,公司母体在香港,大陆都是壳公司,之前都是从事一些非法交易。可惜至今还没有拿到强硬的证据,对李枭阳暂时也只能吓唬吓唬而已。现在首要任务是要铺一条畅通于官员、对手以及合作者的路。只有拴住更多的人,才更安全。500万足以打点这一切。
坚定了这个想法,张天寿说道:"李总,人都是虚伪无耻的,钱再多也带不进棺材,但是有了500万,我们的合作才更安全。我并不在乎你说我无耻,我从银行拿的回扣按照现行的法律,横竖都已是一个重犯了。这一次如果你认为我要多了,可以不给。我相信常为民的案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也将什么都没有。那可是上亿元啊。想想,你会为今天的冲动后悔吗?"
西周市的人盯上自己,张天寿难道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张天寿知道的话,常为民的嫖娼案就不会演得那么拙劣。但是事实上的确有人在盯着自己,到底是谁呢?徐桐?不可能。难道那个柳如烟真是高登科派去的探子?不,也不可能。前面张天寿给常为民设置陷阱,后面高登科让柳如烟出面搅局,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高登科也不会如此拙劣。李枭阳冷冷地看着张天寿,一言不发,心中冒出了一条绝好的借刀杀人之计。
"只有我们合作,让常为民永远不能翻身,我们才能获得更大的回报。"张天寿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把咽喉中的这一根刺给搞掉,是我们成功合作的前提。"
"怎么搞掉?柳如烟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李枭阳暗自发笑,张天寿这些唬人的话都是跟自己现学现卖,还在自己跟前显摆,口气大就接住柳如烟这个烫手山芋吧。500万可以给,但是不能是一锤子买卖,像张天寿这样心灵受到过强烈刺激的人,一定得像耍猴儿一样,干一阵活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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