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随便问一问。”
李绍哲走了进来。
鲁一鸣挂断了电话。
“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时,我说我正在写一篇稿子,你知道那天我是在写什么稿子吗?是写一个外地来秀水市打工的民工跳楼的稿子。关于稿子本身的事已经结束,可这件事并没有完,那个死者的弟弟三天两头找我,非让我帮忙把开发商欠他们的工钱讨回来不可,我一直被这件事困惑着。管吧,又管不了,不管吧,我看着那些民工们无助的样子,挺可怜的。心理上真是受不了。”鲁一鸣将包里的材料掏了出来。
李绍哲一边喝茶一边拿起了那些材料不停地看着,“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有点儿良知!”
“拿我开心,是吧?”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你真的挺让我另眼相看的。这种事情,我们遇到的多了,好多时候想过问都过问不了。你竟然还能有这种感觉,不容易。”
“这么说,我应该过问这件事?”
“你不应该过问这种事。”李绍哲果断地回答,“你根本就过问不了。”李绍哲放下手中的材料,“这些材料是来自于单方面的。这种事,双方当然会各执一词。显然,这些民工们是弱者。按理说,既然他们是弱者,他们又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如果对方说的完全是事实的话,他们是不会不依不饶的。因为他们显然应该知道,即便是不依不饶,也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看来,咱俩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一致又有什么用?你真的想过问这件事?”
“这就是我的困惑所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李绍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慢慢地将杯放下,“看在咱哥们儿的面上,我劝你不要管了。这又不是你的职责范围,你不管,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你。再说这件事,牵扯到三宇发展总公司,这家公司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大的能量。如果真的把黑的说成白的,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他们既然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去颠倒黑白,那一定就是策划得很周密的,不会有太多的破绽让你去寻找。而你找不到证据,只会让自己深深地陷入其中,那时,你将会很被动。”
鲁一鸣打断了他的话,“我也知道这个理,可那个跳楼的场面始终在我的头脑中出现,他的弟弟每次打电话找我,几乎都是哀求我,我有些受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不管,你受不了良心上的自责。那你可以问一下帅真真,看看她是什么意见。你想过没有,如果帅真真不同意你这样做,即便是你将这件事弄出个结果来,那会将她推向一个怎样的境地?”李绍哲的态度是真诚的。
鲁一鸣点了点头,继续沉思着。
三宇发展总公司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帅真真出了车祸,甚至是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帅真真已经回到了秀水。
那天,帅真真接到公司的电话,让她早点儿回秀水参加第二天召开的董事会会议。
尽管她并不是董事会成员,可每当遇到董事会讨论什么重大问题时,常常会把她叫上,以便涉及到什么问题时,可以直接向她咨询,尤其是遇到法律方面的问题时,也可以当即向她咨询或者是让她表态。时间长了,她在很多董事会成员的眼里,便渐渐地成了重量级人物。而这种重量级人物的身份,不仅仅让她身上多出了一份责任,更多的时候,是多出了一份烦恼。
因为需要让她当即表态的时候,常常都是她认为具有重大隐患,难以有把握操作的事情。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成为别人的挡箭牌。而不管她怎样反对,往往都抵不过金长永一个人家长式的独断专行,更难以阻挡事态的恶性发展。而最终的结果,又常常会由她出面去应对各种各样的麻烦。她常常是身心疲惫地跟随在各种各样的麻烦后面亦步亦趋。
尽管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已经回到秀水,可即便是从北京马上往回赶,也是应该去参加公司这个董事会会议的。帅真真下床之后,面对着带在身边的镜子,开始化起妆来。大约二十分钟后,她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坐进了出租车里,直奔公司而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了电话,电话是林伟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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