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大样的时候是没有这篇稿子,这是后来换上的。”
“你换上哪篇稿子不好,偏换上它。再说你换稿子不和我这个值班总编打个招呼吗?你就自己做主了。那还能不出事吗?市领导已经怪罪下来了。”秦南本来经过一个中午调整得比较平静的情绪又有些动荡起来。
“秦总,昨天晚上,你临走的时候,让我把你看过的那篇稿子再认真处理一下,我当时就联系了写稿子的记者,可他的电话根本就联系不上,没办法就得换稿子。正在这时,经济报道部又传来了这篇稿子,我也就给安排上了。我一边安排一边给你打电话,可不管怎么打,总是没法接通……”
廖勇说到这里,被秦南的话打断了:“你说什么?昨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总是没法接通?我就在家里呀,怎么可能没法接通呢?”
“是打过了,就是没法接通。我又没有你的住宅电话。”
“这年头,手机比人都多,谁家还有住宅电话?可我的手机怎么可能没法接通呢?我确实就在家里呀,我从报社走后,就直接回家了呀。”
“秦总,那你的电话是不是没有电了?没电也是接不通的。”
听到这里,秦南心里其实明白的差不多了,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手机没电了,而临时又换上了一块电池才出的门。秦南明明是想起来了,可他还是似点头非点头地晃动了一下脑袋。而站在跟前的廖勇弄不大明白秦南究竟是承认还是不承认自己的电话确实是打不通过。
“那这篇稿子你就自己决定安排上了?”
“也不全是这样。我和你联系不上,最后不得不打电话给汪总……”
还没有等廖勇说完,秦南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么说汪总知道你用了这篇稿子?”
“是知道,可他的意思是应该让你决定,因为他也不在单位,又是你值班,所以应该找你。他还问了你怎么不在单位?我说你不太舒服,提前走了一会儿。”
“哦,你是这样说的。”秦南对廖勇这样替他圆场,心里是高兴的。
“最后,我把这个稿子的内容和汪总说了一下,汪总说他没有看到稿子,又找不到你,他就问了一下具体内容。他在听了我的意见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我也就把稿子安排上了。当时,我反复看了这篇稿子,那里面是从为啤酒节准备的鲜花丢了说开去,可稿子通篇都是具有积极意义的呀,比方说,那里面说到了相当多的市民知道了这件事后,都非常义愤,成群结队的百姓自发地从家中把自己家的花送到了广场上,那些花是不够整齐划一,可那里面确实昭示着一种精神,还有相当多的民营企业把自己单位花房的花都悉数送到了会场,还有花卉市场的业主们也把自己经营的鲜花送了过去,那里面说到的好多东西都是很能反映出我们这座城市的精神风貌的。怎么就没有人听我们说说当时我们是怎样的一种出发点呢?”
“谁说不听你说了?现在就让你说,新闻处已经来过电话,今天就要求我们把整个事情的过程,还有检查写出来,再等候处理。那就只能由你去写了。”
“我写经过可以,我写什么检查呢?”廖勇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你不写谁写?我又不在场。”
廖勇听到这后半句话,打心眼里不舒服,他立刻感觉到像是吃了个苍蝇那样恶心。廖勇是个爽快人,做人办事一向都很利落。此刻,他却爽快不起来了,他怎么说呢?他什么也不能说,也没办法说了,他低着头走出了秦南的办公室。
廖勇走后,秦南这才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此刻,他的心算是平静下来一些,他想到宋雅欣从他这儿走的时候不是太愉快的样子,便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想给她打过去。他正要拨的时候,又放了下来。他又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给宋雅欣发了个短信:“六点半在老地方等你。”
在靠近海边的一处叫做海之韵的大酒店里,秦南已经坐在了一个能看到大海的包间里。他掏出一盒中华牌香烟,从中抽出了一支点着了。他不时地把头扭向靠近大海窗户那一侧,朝外望着。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烟还没有抽几口,很快就让他的手指感到了灼热。这时,他做出了反应,可他并没有把烟头扔掉或者掐灭,而是让烟头在手中重新移动了一下位置。接着就又从烟盒里抽出来了一支,用手中还在燃着的烟头把新拿出来的那支点着了。他又用力地摸了摸已经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哦,今天这已经是第二盒,没剩下几支了。秦南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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