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我,应该远离那个磁场。
两天以后,我接到了高波打来的电话,他告诉他们银行工会招待大家看电影,他从别人手里另外搞到了一张票,因为他爱人出差在外,他希望我与他一起去看电影。我已经听说过正在上映新片《阿凡达》,这是一部进口3D片,一张门票就一百元整。我知道流星也没有看过,可我总不能再向高波提出别样要求。这些天来,我一走进车间,就时常听工人们在议论这部大片是多么多么地吸引人。他们说得都绘声绘色,可在场的人真正看过的并没有几个。我也曾经听流星说过这部片子,她说他们报社招待广告客户时,放的就是这部影片。她却在家病休,没能前去观映。鉴于这部片子有这样好的口碑,我答应了高波。然后又给流星打了一个电话。
下午高波竟然来到了我的单位,先将电影票交给了我,他说他怕保证不了时间,也许会晚去一会儿。晚上,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我才匆匆忙忙地走进电影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高波依然没有来,电影开演后,一个人姗姗走来,坐到了我旁边的空位置上,我感觉到那个人仿佛是一个女性,一个年轻女性。我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透过幽黑的背景,我看出了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辛然。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的懊恼顿时在脑海中放大着,尽管前一天晚上的谜底,依然像磁场一样在影响着我,我却依旧懊恼着。
我几乎对电影已经没有了兴趣,我装出了一副对身边的事情全然不知的样子,我犹豫了良久,最终站了起来。准备朝另外一侧走去,我还没有真正地离开座位,衣服的下襟就被从后边拉住。我知道那是辛然使然。我有意识地没有回头,继续朝外挪动脚步,那只手用力地向后拉着我,而且是有节奏地拉动了几下。接下来,伴随着轻轻的说话声:“你就这样难以接受?”
这句话一下子震动了我,又让我有些无奈。如果我执意要走,我下意识地感觉到辛然还会挽留,观众一定会反感。我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几秒钟之后,我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电影中的热闹场面,已经无法将我从不安中拉回来。我的身上不时地涌动着热浪,身体的温度仿佛一直在上升着。我不时地伸出手,在额头上轻抹着。我尽量缩小着动作的幅度,以免辛然看出我心理的紧张。
“他没有告诉你,我会来看电影?”辛然轻声地问我。我知道她是为了平息我焦躁的情绪。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极力地抑制着自己的义愤,却还是表达着我的不满。
电影结束之后,我匆匆地走出了影院。我一直没有回头看辛然一眼。我的后背却始终感觉得到她目光的温度。大约过了几分钟,周围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我慢慢地放慢了脚步,我是下意识地在对自己刚才的举动表达歉意。因为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行为对辛然已经或多或少地造成了伤害。
辛然跟了上来,我斜视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我看到了她平静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却没有搜寻到我以为她会有的得意。
“他没有告诉你,我也来看电影?”辛然重复着在电影开演后的那句话。
“但你却知道,我会来看电影?”我反问着。
辛然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
“你并没有结婚?这难道不是真的?”
“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的问话。
“真的假的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这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客气。我原本对她并没有这样反感。此刻,我却觉得她与高波一起愚弄了我。
我继续朝前走着,却并没有发现她已经站了下来。当我发现她已经不在我身后时,我已经距离她有了二三十米的距离。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簇拥着我朝她的方向走去。
我站到她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说。她静静地低着头,她哭了,哭出了声。那一刻,我仿佛感觉到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和我一样已近而立之年的人。她仿佛又回到了我们的高中时代,而高中时代,她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是一个清纯的女孩儿,还有她手里经常抱着的一把吉他。这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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